苏鱼丽看了看天色:“都这么晚了……你在这里住一晚,明儿个再去?”
“不打紧的,反正今日出来坐的是定王府的马车,宵禁了也无妨。”卫长嬴站起身,“咱们拖一天倒没什么,就怕周老夫人拖不得了。”
就委托她替自己送几个孩子回去,自己去端木家那边请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合该这日有事——之前她去周府,那边热闹得紧,怕是小半城的人都赶去看热闹了。现在到端木家,虽然没闹到那么大的动静,但被请进去后,照样听到有人哭哭啼啼的……
卫长嬴不禁诧异问:“是谁在哭?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回王后的话,是……是蔡王后。”下人低眉顺眼的道。
卫长嬴想了一下——端木芯淼这外甥,在桓宗那会地位就比较尴尬,如今魏室名存实亡,他就更尴尬了——往后这天下一改换,申氏皇室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谁家肯把好好的女儿嫁给他惹一身麻烦呢?再说申绥一无权二无势的,如今的锦衣玉食靠的还是母亲蔡王太后的嫁妆比较多……
所以他娶亲时非常的艰难,低了太**份,高了人家又不答应。最后蔡王太后几次提亲都无果,只好厚着脸皮跟族里纠缠了。
这位蔡王后是端木氏的远支之女,出身不怎么高。不过才貌都还可以……卫长嬴是没见过的,都是耳闻,现在听说她在哭,就有点摸不着头脑:“王后为何哀哭?”
下人被这么一问,目光就飘忽起来了,好半天才吭哧吭哧的道:“婢子也不知道。”
卫长嬴怀着这样的疑惑,见到端木芯淼后就直接问了。
端木芯淼嘁了一声:“据说娘家长辈被欺负了,要大姐给她娘家长辈去出头呢!也不想想这族权之争,我们两个女子怎么说得上话?”
“族权之争……”卫长嬴皱眉,“你们本宗现在是谁做主?怎么会一点话也说不上?”
“真是说不上!”端木芯淼摇着头,道,“你知道我们端木家当年子弟损伤极大,我祖父这一支的男嗣就没有一个活下来的。所以那之后,就让侥幸生还的二叔公嫡孙端木无忧过继过来,给我父亲承嗣,执掌本宗。可端木家旁支人那么多,哪能放过这个夺权的大好时机?”
“无忧他孤掌难鸣,虽然说旁支找不到理由阻止他过继,但阀主之位任得非常艰难。如今对族人也是笼络为主,你说为这么点小事去找他,他不应是驳了我们面子,应了万一做不到、或者反而坑了他怎么办?”端木芯淼意兴阑珊的叹了口气,“你看太师府到现在都没重建呢,无忧夫妇如今还住在城外。你回来这几日了,都没照过面吧?他们是真抽不出功夫来!如今我这甥媳因为娘家长辈在族里受了点委屈就要我们给她出头……也就是我大姐心软跑去哄她,换了我才懒得理会!”
卫长嬴想了片刻,道:“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我回来没几天,事情多,记性就不好。见过谁、没见过谁都数不过来了。也不知道鱼飞这几年如何,回头拣个她方便的日子,得派人去看看她。”
“不说这些烦心事了,你这么晚了还要过来,是有事?”端木芯淼掠了把鬓发,侧头问,“该不会是为了周家的事情吧?”
卫长嬴一哂道:“还真是——周见贤刚才没了,我想请你去救治一下周家老夫人,顺便设法打听一下弯弯的事情……我怎么都觉得这事情不对劲!”
“我也觉得不对劲呢!”端木芯淼叹了口气,把下人全部打发了,才小声道,“我明明早就送了两瓶药给邓祥之,让他寻个机会就给弯弯解决了后患,好接弯弯回娘家住……怎么他拖啊拖的,反而让弯弯给没了?实在是现在身边没有适合去拜访邓家的子侄,否则我非要问个明白不可!”
卫长嬴听个“后患”二字,非常的惊讶:“你是说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