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天寒,回到繁华的帝都,好好的沐浴一番饱食一顿,再睡一觉……尽可能的遗忘燕州城的那场浩劫!
这也是他们在厉疫中苦苦支持的指望!
现在呢?要他们穿越瀚海戈壁不说,还要打从北戎的地方走,一路西行,从广阔而人烟稀少的西凉折回中原……他们还能回来吗?戎人又不是死人!
既然横竖没有活路,这些人的做法,可想而知!
偏偏现在有人拿了这场厉疫,威胁卫长嬴等人,迫着沈藏锋强‘逼’残军踏上这条死路!
且不说这条路是何其凶险,几乎可以说没有活路。且说残军知道这个消息后,岂能不哗变?!
就是沈藏锋的嫡系西凉军,在这个时候也不见得会听主将的了……
卢升平流着泪,道:“所以末将请求王后即刻收拾东西,由末将护送,撤往西凉!”
“不!”卫长嬴盯着不远处的氍毹看了片刻,眼神越来越冷,半晌却森然一笑,“当初说的好好的,齐心协力把戎人驱逐出去,咱们再来商议这天下的事情……如今夫君与大军不幸被戎人算计,他们倒是落井下石的快!现下更是拿了我们母子的命迫着夫君去死……我出阁以来,跟夫君统共就没团聚几年,一不懂军略二不通政事……光儿跟燮儿都还小,一旦夫君没了,我们母子焉能有活路?!这是想要我们合家的命!”
她抬起头,直视着卢升平,冷冷的道:“我自知少年时候顽劣,对军政大事所知连皮‘毛’都算不上。我家里长辈又说夫君雄才大略,外头的事情用不着我多嘴,叫我只管乖乖守着后宅就好!所以这些年来,前面的事情我偶尔好奇打听两句,却从来不出什么主意……是惟恐给夫君帮了倒忙!”
“但现在有的人都要我们全家的命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走,我是不走的!已经从京畿撤到了宛州,还要逃回西凉,要是这么做了,夫君就能安全,我也就应了。可即使我们现在撤往西凉,你敢保证来得及告诉夫君,并让他放心的强行往京畿或信州撤退?!”
卢升平仓皇道:“但王后与两位王子的安危……”
“帝都那班人手里有能传播疫病的东西,想是那个瞒过你们封路潜入帝都的人死后,他们派了人去收拾,趁机留下来的。”卫长嬴脸‘色’煞白,目光冷若寒冰,“那你们呢?你们难道没有?!你们不是应该有更多吗?”
卢升平愕然:“那种东西……末将愚钝,之前没有想到会有这次这样的事情,所以全部烧掉了,实在是……”
“别忘记之前路都是你们封的!”卫长嬴冷笑着指了指‘门’外,“你现在就回帝都,去跟霍照‘玉’,跟闻伢子派在帝都联络霍照‘玉’的使者,跟他们说!你手里也有能传播疫病的物件,惹急了,大不了都别活了!我们母子不过三个人,加上侄‘女’们,才多少人?帝都多少贵胄?你看看他们敢不敢不信!连季神医都治不好的厉疫……他们不是怕吗?他们连夫君那边经过详细检查与防护、如今已经连续数日都没死过人的残军,难道不怕你这负责封过路的人?!”
卢升平恍然大悟!暗骂自己简直蠢到家了——虽然说他之前没有想过留那种害人又危险的东西,可既然帝都有人敢留,凭什么他就一定清白?他带着西凉后军封路时,可又没人监督他!
只是正要应允后告退,忽然想起一事,狼狈道:“但末将得知消息后立刻连夜赶来此地,恐怕再回去跟他们说末将手里有那些东西,怕他们会不信……”
“那就派死士去燕州找夫君!夫君手里没有就去刨那些染疫之人的墓!”卫长嬴冷冷的道,“一个寻常百姓都能把疫病传到帝都,何况是咱们家?!告诉霍照‘玉’!之前是谁要拿我们母子胁迫的夫君,给我乖乖的‘交’出来,当众千刀万剐了!他要是敢不‘交’……你就说我说的,我保证七天之内,帝都厉疫横行!别以为凤州卫与西凉沈的名誉压得住我,我夫家是没有能依靠的长辈了,娘家几位长辈可还都齐全着!我在娘家多得宠,他要不知道就去打听打听!这件事情是他们那边起的头,打起笔墨官司来,他跟闻伢子加起来也不会是我娘家对手!他想云霞霍氏给他陪葬那就给我等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