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有着不少来来往往的人,大多是晚上吃饱了撑得没事干,出来消化食物的,这些人或者三五成群,或者两两牵手,或说或笑,或哭或闹,只是所有人都对身边正在缓缓升空的王治不闻不问,仿佛他就是一缕再纯洁不过的空气一般。
很快,王治就来到了飞毯上,飞毯踩上去软绵绵的,却没有踩空的感觉,很像是踩在了一堆厚厚的草甸子上。
只是,他这次并没有多余的惊奇来观赏飞毯,双脚刚刚一站稳,整个人马上蹲了下来,上半身就靠在飞毯的边缘,目光灼灼地看着下面灯火阑珊的街道。
高晨武原本一站稳,就盘坐了下来,双手正准备结印,可一见王治的样子,忍不住就停了下来,疑惑地盯着他看了看,过了一会儿,见王治没有甚么动静,才微微地一笑道:“怎么了?有甚么想法吗?”
王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翻身坐正了身子道:“我也说不清,刚才往上飞的时候,看着身边那些人,他们对我在做甚么毫无反应,而我也觉得,就在那时候,他们做甚么,也和我没甚么关系……”王治深深地皱了皱眉头,最后还是无奈地放弃道:“我也说不太清楚,反正,我感觉,我好想和他们不一样,也没有关系一样。”
高晨武那脏兮兮的面孔看不出甚么表情,整个人倒是愣了一下,然后才自嘲似的摇了摇头道:“他们都说你功法低,人又笨得可以,六臂这次让你撑台面,绝对只是迷糊大家的一个幌子罢了。呵呵……现在我看,不见得啊!”
王治傻傻地坐在毯子上,看着近在咫尺的高晨武,突然觉得这个身影之后似乎藏着太多的东西,他忍不住紧跟着追问道:“为甚么?你能再说得清楚一些吗?”
高晨武却是轻轻一摇头,然后将头扭回去,朝着前面,飞毯便缓缓往空中升上去了。
飞毯不算太大,高晨武盘坐在前面,王治只能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至于两个鬼倒无所谓,随便地飘在王治的身后。
飞毯静静地往上飞着,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王治等了一会儿,都不见高晨武开口,只好无奈地又将视线投向了外面。
飞毯现在已经有一百多米的高度了,王治哥哥开始没注意,这时候突然往下一看,整个人忍不住就是一哆嗦,这感觉就好像一个人突然站在了一根一百多米高的烟囱顶端,四周都无依无靠的,何况现在连下面也是空荡荡的。
王治哥哥有点头晕地看着下面已经变得只有拳头大小的人们,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掉下去,那肯定连收尸的程序都可以直接省略了。
这是王治自打娘胎里第一次飞到天上,以前,他唯一和天空飞行有交集的,那就是放风筝,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其实就挺像坐在一只风筝上似的,希望不要一阵大风过来,飞毯就打着旋地往下栽。
飞毯安安稳稳地继续朝着城市的西方飞行着,虽然速度不算太快,却安安稳稳的,甚至连抖都没有抖一下。
渐渐地,王治开始的那阵子恐惧和害怕慢慢地平息了下来,于是他将视线放得更远,看向了远处高楼林立,灯火辉煌的城市,从半空中看过去,这是一座仿佛梦幻中的银河一般,只是它比天空中的星空看起来更加的辉煌,更加的灿烂。
正在王治对城市的夜景陶醉时,前面一直默默坐着的高晨武突然淡淡地开口道:“你刚才的那种感觉,道教叫着:出世,佛门叫着:离尘。其实意思都是一样的,就是脱离普通凡人的世界,当然,那只是一种表面的说话,真正到了深意时,不但是人的身躯脱离,还有心智,神思,全都会和尘世脱离的,不过不管怎样的叫法,一个修真之人,只有在出世之后,才能开始真正的修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