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柔风就像泄气的皮鞠子,双臂向两侧平伸,上半身趴到炕桌上,脸蛋贴着冰凉的桌面,每一根头发丝都充满着无可奈何。
今天上午霍九爷都在寺里转悠,见过住持方丈,又与知客僧虚虚实实,当然,九爷还捐了一千两的香火钱。
可是九爷什么也没有查到......
霍轻舟混吃混喝混住,吃饱喝足就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可是他却拿回来这张碑拓。
霍柔风忽然明白,展怀为何对霍轻舟如此厚待了。
“喂,霍九,你没事吧,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人比人气死人,你还小,现在就被气死了,那是很亏的。”
耳边传来霍轻舟的的声音,霍柔风缓缓抬头,可怜兮兮地问道:“霍炎,要不你给我做西席吧,我拜你为师,每年三千两的束修,你看如何?”
霍轻舟没有想到霍九痛定思痛,居然要请他做西席,也是,那会儿他还主动提出要帮霍九请教书夫子呢,否则霍九恐怕也不会想到这个。
“三千两?”他问道。
霍柔风用力点头:“令尊以二品大员的身份任翰林院掌院,每年的俸银还不到一千五百两。”
九爷出价很高了。
霍轻舟想笑,他忽然觉得霍九很有趣,难怪展怀看上霍九了,家里若是有这么一个小东西,那肯定从早笑到晚。
不过,霍大公子只值三千两吗?
他正要开口,霍柔风似乎和他想到一起了,继续说道:“令尊是状元。”
好吧,霍轻舟闭上嘴巴。
他爹是状元,而他连进士都不是,他只是举人而已。
举人!难得一遇的少年举人,可也是举人,站在白发苍苍的新科进士面前,他也只能算是后辈末学。
这一次,霍柔风还不忘再在他的胸口上插上一刀:“霍大公子才高八斗,可是在令尊面前也还是儿子,在三榜同进士面前,也只是个弟弟。”
前两句话倒也言之有理,最后一句是怎么回事?
什么叫做他在同进士面前也只是个弟弟?
活见鬼了吗?
他如果考个同进士,他就一头扎进黄河里,这辈子也不洗脸了。
霍轻舟捧着心口,他被霍九气到不想说话了。
霍柔风嘻嘻一笑,拔着脖子,凑到他耳边说道:“怎么样?考虑一下吧,你暂时拿着西席的束修,可以不用教我的,只要你肯收下这份束修银子便好。”
霍轻舟抬起头来,看到霍九一脸奸诈的小脸,他终于不生气了,哈哈大笑。
“霍九,你骗我收下你的银子,待到明年我高中状元,你就放出风声,说我一直拿着你家的银子,是不是?”
霍柔风摇头:“我不会说出去的,说出去有何用,没用!”
是啊,没有用,可是如果霍轻舟在出仕以后,还能继续从她手里拿银子呢?
那就有用了,很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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