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京城的棚彩两行是上下工序的关系,彩饰是以棚为基础的,实际上应该同属一行。
而论本质始终是为人生礼俗服务的。
说白了,过去的夏天京城人必不可少凉棚,虽然是刚需,但其实在棚行的业务中是属于为数不多的实用性业务。
赚头不大,也就管个温饱。
这两行的人真要指着挣钱的,还得靠办事,也就是婚丧嫁娶。
进一步说,棚彩行是随着社会意识形态的变化,人们经济情况的升降而兴衰的。
在五十年代号召移风易俗之前,过去的人都重礼仪,讲排场。
每遇婚丧嫁娶,升官进爵,孩子满月或老人做寿,必当光耀门庭的大事来办。
富有之家自不必说,就是贫寒之户,砸锅卖铁,借贷典当,也要在亲族和邻里之间,在社会上表现一番。
所以基于此,京城的棚彩行业经过明清至民国初年,几乎一直是大兴特兴的黄金年代。
几百年不断传承丰富的行业经验,让棚彩行业成了京城民间炫富的主要手段之一。
你搭三层的彩楼那我就五层,你把院子包上,那我干脆搭满整条胡同,然后还得再弄个过街楼,就看谁有钱谁舍得糟践。
如此长久下来,京城的棚彩行业不但发展出了诸多的讲究和门道,而且无论多么奇技淫巧的东西几乎都能搭出来,其丰富性远超常人的想象。
从而让京城的棚彩行一直独秀,有别于其他任何地方的大棚。
(喜棚夜景,有电灯,以纸花组成象征吉祥的“盘长”图案为装饰)
就比如说民国五年,袁世凯称帝,改国号为“洪宪”。
当年在中南海的万字楼院内,他就让人仿清宫钦安殿的形式,扎起一座彩殿,共八十一间。
准备在即位时在这里接受朝贺,加封天下。
这项彩子活是隆福寺隆顺彩局经理田五、田福海和工头张春山承包的。
他们为了运动这项官活,走了警察厅总监吴炳湘的门子。
这座彩殿工程浩大。
殿顶是五条脊,前后左右出燕翅,掐纵瓦垄,檐口上左右有兽头五个,大脊两端安大兽头,谓之“吻”。
柱子上是以绸子纵出的盘龙抱柱。
殿座是木工活犀牛座式的木垫台,外面漆白漆,有台阶三级带扶手。
殿前部是大窗户隔扇,用绸条拉出灯笼锦的花纹,带大玻璃。
殿内的柱子一律用红缎包裹,绿绸围纵的龙身盘绕,龙头龙尾是上了色的盔头活。
天花板先用竹竿做成八个方形的骨架,再用红、绿、紫三色绸缎掐纵坐龙一条。
殿的上方中部为“天井”,用木架做成,上安五彩玻璃,带电灯。
而为了让“袁大头”本人满意,把银的“袁大头”顺顺利利挣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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