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大人鸦发束冠,一袭紫袍,在众人的恭迎下进入了大牢。
两边牢里羁押的犯人听说国舅到来,原本麻木枯朽绝望的脸如寒冬杂草般死灰复燃,一个个神情癫狂:“大人,国舅大人,小的冤呐——”
一人忽然爆发出声嘶力竭地吼声。
“国舅大人行行好,放小的出去吧——”
“大人,救救下官——”
“大人——”
“安静!”狱卒厉声呵斥,但显然不奏效。
两旁的犯人扒着栏杆伸出手,使出了浑身力气,犹如溺水之人抓救命稻草一般,想要抓住国舅大人的衣摆。
只可惜,国舅大人沈云州目不斜视,旁若无人径自前行。
纵然两旁的犯人齐齐抻长了胳膊,用力用力再用力,也依旧是徒劳。
宋思弦远远看着,心里还难得感慨了下,不得不说,这个过道修得够宽,有水平!
她走到门边斜靠着,吃瓜群众般,插手打量着国舅沈云州。
紫衣华贵却挑人,一般人的气场压不住。
肤色、长相、气质,身高、缺一不可。
想象一下,一个矮粗胖的小黑疙瘩要是穿上了一身光亮紫……
眼睛的灾难,沐猴而冠。
可沈云州身为一个男人,皮肤仿佛浸了水般得白,下颚棱角分明,身板笔直,即便是脚步加快,肩膀不晃,脸不怒而威。
这华贵犹如绫罗一般的骚贵紫,被他无可挑剔的容颜气质死死踩在脚下,仿佛天生就是用来衬托他似的。
极品中的极品。
妖孽啊!
宋思弦嘴里忍不住啧啧两声,嗯哼,睡过。
不亏。
“国舅?”对过的夏草忽然来了精神,一口朝着食指咬了下去,就着血珠涂唇,又连忙捋了捋头发,一把将毫无防备的冬虫挤到了一旁。
冬虫在宋府是出了名的力气大,要不然也不会用大号加粗擀面杖,细擀面杖她打碎过仨。
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却能被弱柳扶风的夏草一把推开,可见夏草是使了多大的气力。
这么会儿功夫,国舅大人已经走到了宋思弦监牢所在,停了脚步。
他隔着木栅栏似是漫不经心地扫了宋思弦一眼,视线最终落在了宋思弦身后老夫人所在。
“打开。”薄唇轻启,言简意赅。
凛然气势骇人,宋思弦不得不站直了身体,让到一旁。
“得令!”狱卒用力拽下了腰间的钥匙,硬着头皮上前,抬头心虚地看了宋思弦一眼,拉过锁链。
不知为何,抓着锁链的手不听使唤地抖,钥匙捅了半天,似磁石拿反般,两只手各听各的,就是碰不到一起去。
国舅咸咸地扫了他一眼。
不过一眼,狱卒额头上就出了汗。
他一狠心咬牙,啪啪左右开弓扇了自己俩耳光,“大人恕罪,大人恕罪……”
狱卒不巧,正是被夏草一口一个哥哥叫的那个姓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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