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报晓,夜幕终将被驱逐,初生的太阳跳出了云端。
宋思弦一早起来,便往衙门里去。
走到门前,却没看到红衣捕头姚远,她也没当回事,走进了院子,老张凑了过来:“小宋——”
宋思弦如今看到他这张脸,心里就不太舒坦。
她却掩饰得很好,讶异道:“何事?”
“你来——”
他说着,将宋思弦带到了偏房。
衙门主院是给大人办公用的,偏房一般都是接待外来人议事的。
宋思弦心里隐约有了猜测,等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已经有人先到了一步。
正优哉游哉地品着茶。
他端坐在八仙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姿态十分慵懒,好似在自家后院赏花。
不是显国公又是哪位?
宋思弦心里叹了口气,规规矩矩行礼:“在下宋思弦,见过显国公。”
显国公低头仍在不紧不慢地撇着茶沫,似乎并没听到宋思弦的请安。
因此,也没叫起。
宋思弦不得不弯着腰恭候。
这是上面之人经常使用的桥段,显国公不声不响的下马威。
宋思弦弯腰的时候,不由得想到自己给人打幡摔盆。
心里想着的是:一鞠躬,家属谢礼。
二鞠躬,孝子答谢。
她就当提前给显国公出殡了吧。
反正她这白活儿,已经轻车熟路了。
因此,她坚持的时间还挺久的。
显国公毕竟亲自登门要找一个仵作,因此端了下架子,拿捏完毕便轻描淡写道:“平身吧。”
“这是宋仵作?”他明知故问道:“之前的验尸可是你亲笔画押?”
宋思弦点了点头。
“内容是如何?是自然死亡?”
宋思弦赶忙又摇头,见显国公抬眼瞪过来,她公事公办道:“不好意思,查得案子太多了,验尸也太多了,对不上号了。”
显国公:……
“大人若是想要探讨案子的事情,不若找傅大人,卑职只是一个小小的仵作,只负责验尸,若是大人实在是想要跟我说话……”
你躺上来呀!
我给你开颅!
显国公倒是没想到宋思弦腹诽,他沉吟了片刻,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
轻飘飘地放在了桌案上。
又来,又来!
宋思弦叹了一口气,上前看了一眼:一万两!
她面皮十分不自然地抽动,看着这面额,这手啊,便忽然不听使唤了……
不争气啊。
这人是要有操守的啊,她强忍着闭上眼。
见她没动,显国公轻呵了一声,又是一张银票压了上去:两万两!
宋思弦一只手已经十分不自然的要抬起,另外一只手立刻轻拍了一下。
不能这样。
显国公倏地笑了:“这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在老夫看来,有钱能使磨推鬼才是。”
说着,又接连往上放着银票。
三万两,四万两,五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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