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影仿佛和身后深沉的大山融为了一体。
宋思弦在远处看着他,她本想上前给他撑伞。
没等上前,另外一个传令兵过来喊道:“启禀大人,漠北投降,想要跟大曦和谈——”
沈云州仰头看了一眼天,嘴巴动了动。
似乎是说了什么。
宋思弦隔着雨幕,看不清,不过她想到的却是,若是太子活着,听到这个消息,看到这一幕,该有多好。
宋思弦转头回了帐子,帐子里太子静静地躺在棺椁里。
刑天在一旁呆呆地坐着,眼泪仿佛都流干了。
她手上的花环,黄花已经开始掉落了。
一片花瓣掉落了下来,刑天立刻将花瓣捡起。
草编的花环,草结也不结实,看起来要松散掉落,刑天十分宝贝。
宋思弦转头寻了一个盒子过来:“放在这个盒子里吧。”
刑天这才小心翼翼地将手环取下来,放到了盒子里。
宋思弦走到刑天身边,刑天靠在宋思弦的肩上,“我多希望死的人是我……”
“别这么说。”宋思弦抱着刑天:“他舍命护你,将你看得重于生命,你更要好好的活着。”
刑天仰头看向宋思弦:“我一闭上眼,就是他朝着我射箭的场景……”
“我宁愿倒下的是我,他其实是可以射落那支箭的,是——”
宋思弦捂住了刑天的嘴:“不要再说了。”
刑天低垂了头,“他还说,若是我们将来有孩子,叫南宫思危。”
她话音刚落,帘子被人掀开,周围散发着冷气。
不是沈云州又是谁。
他看也不看刑天,径自往中帐走去,似乎要找什么。
回头出来的时候,也没看棺材,径自离开了。
刑天低垂着头:“国舅应该杀了我,杀了我我才能好受些……”
宋思弦转头看向门帐,已经看不见沈云州的影子了。
她轻声道:“战场刀剑无眼,我们谁都不知道谁会在这场战役里丧生,他看重太子,心里肯定是会怪你的。可你又是太子看重的人,不惜以命相护的人,他怎么会在太子尸骨未寒的情况下为难你?”
刑天静静地看着太子的脸,再次泪盈于睫。
宋思弦则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了刑天的肚子。
她本想问什么,可眼下这个情景,的确也不适合问,便是这几日刑天跟太子到了一处,几天的脉搏也掐不出来。
宋思弦抬手捂着刑天的手:“你现在要好好保重,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你有了太子的骨肉呢?”
刑天捂着肚子,“会吗?”
她原本黯淡的双眸忽然亮了起来:“若是有了他的孩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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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漠北请求和谈,人已经在路上了。”
沈云州手中拿着太子的印信,静静地坐着,转头看向烛火,烛火在帐子上倒影着人的影子。
他忽然想到他曾经多少次在后面把着太子的手,帮他印印信。
这章也是他们两个人亲自刻的。
“舅舅,这个竖弯钩,是不是很有孤的神韵……”
“不错。”
沈云州垂下了眼帘,将印章缓缓地在手里摩挲着,期盼有个人过来夺——
可抬头的时候,帐子上的影子,唯有他自己。
少了那个与他相依偎,总是仰头,用崇拜地眼神看着他的影子。
“漠北的新君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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