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头说着,那头有人查验了一番回来点头。
“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宋思弦受之有愧,“我哪里算帮忙。”
不过是随口一说。
“你站在我身边就已经是帮忙了。”
我擦,宋思弦不由得想,这狗男人若是想要取悦你,真是张嘴就是糖衣炮弹。
炸得人心里流甜水。
扛不住。
宋思弦本就是不受夸的。
这个不受夸不是一夸就拉胯的那种。
而是从小很少被人夸,所以一旦被人夸,就更想努力好,被别人肯定的感觉。
其实也是一种内耗,和年少缺爱的表现。
她心里美,眼睛看向那具尸体,恨不能瞬间双眼化成激光上下扫视着。
“要不,我验一下?”她跃跃欲试。
尸体,看起来不会说话。
不过一个合格的法医,总是能从尸体上获取许多身份信息。
年岁几何,什么职业,是否坠过胎,生前去过了哪里……
沈云州见宋思弦专注地看向那具尸体,点头道:“可以。”
其实那人是谁如今已经无所谓了。
左不过那几个人。
略一筛选就能寻到蛛丝马迹,水过留痕,雁过留迹。
这帮小崽子自认为已经长大成人,翅膀硬了。
却并不知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他们看似成熟的天衣无缝的布局。
在他眼里处处是漏洞。
他之所以走到今天的位置,要么不做,要么就做绝。
每做一件事都在脑子里无数次的推演。
务必不留一丝破绽。
年轻人做事往往冲动多,思虑少。
漏洞就多。
终归是太嫩了。
胡二已经下来了,“大人——”
他耷拉着脑袋。
“人可寻到了。”
“都埋在下面,根本找不到人,看到的也只是断肢。”
“周彻呢。”
胡二沉声道:“也没找到他的遗体,但是——”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是在断崖下,似乎看到了残破的轮椅……”
随着他话落,周围一片寂静。
不过很多人脸色都已经麻木了。
其实生命很脆弱,许久不见不联系的人,一提起谁过世了。
无非叹息一声可惜而已。
最让人唏嘘的,便是上一瞬还活蹦乱跳的人,或是才刚刚话别的人。
往往觉得兴许是明日,兴许是后天,也许是半月之后,反正不需要很久还会见面的人,骤然离世。
才会觉得人生无常。
太子如此,周彻也是如此。
“走吧。”沈云州吩咐一句,众人上马,准备启程。
他们说是出来两日,还真就是两日。
宋思弦听到周彻离世的消息,虽然心里有了预期。
可听了终归心里不太好受。
她低头盯着尸体,抬起他的手看了看,又看了下他的口。
其实解刨的话,看得会更加仔细。
如今只是粗略地看了一圈。
她小声对沈云州道:“他应该生前是个练家子,是个左撇子,手上有薄茧,大部分在左手大拇指食指,左手拿刀。”
“他还是个哑巴,舌头被剪掉了。”
沈云州眯了眯眼睛。
“他应该还是个花匠。他的手很粗糙,你看他的皮肤裸露在外的,是小麦色,衣领下的皮肤是白的,证明他经常在户外。”
得脸的大太监一般都是面白无须,但是风吹不着雨淋不到。
一个比一个白。
显然这个人的身份不高。
沈云州沉吟了下,“常年奔波在外,脸上也会黑。”
何以证明是花匠?
“我知道,但是你看他的双手,因为花匠摆弄花草,经常需要刨土,他的双手更粗糙,分明是左撇子,可右手五个手指指肚,也有茧子。而且你看双手比脸还要黑——”
说着,宋思弦拉起了那人的袖子。
果然,袖子下的皮肤跟手掌截然两个颜色。
沈云州郑重地点头,朝着宋思弦竖起了大拇指。
眼里闪过赞赏,仿佛在说:我的女人如此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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