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的这一路再次遇到了几次刺杀,不过都有惊无险。
中途胡三离开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左手多了个铁手。
“这铁匠脾气忒古怪,但是能耐还真是这个!”
胡三显然十分喜欢这个左手,“看我给你捏个蛋!”
他说着,弯腰朝着胡二的下半身掏去——
胡二勒紧缰绳,侧身险些从马上跳下来。
胡三嘿嘿一笑,再次捏了捏左手:“好用。”
胡二瞥了他一眼,抬手却是朝着胡三的下面抓去——
胡三赶忙抵挡,下意识地用了左手。
就听叮的一声,胡二收回硌得生疼的圈,忍住龇牙咧嘴面无表情地点头道:“嗯,好用。”
转过身的时候,嘶了一声,连忙甩了甩手。
一路上下雨的时候多,等快到京城的时候,天气忽然就放晴了。
壁空如洗,万里如云。
下雨的时候难受,可大太阳炙烤的滋味也不好受。
得胜班师回朝,是何等殊荣?
还是抵御外敌。
只是当朝太子在这一役里壮烈殉国,沿途百姓下跪磕头,哭声震天。
仁帝和皇后都等在宫门前。
直到看到太子的棺椁,皇后的身子晃了晃,却仍是站稳。
反观仁帝,面色平静甚至带着欣慰的笑意。
文武百官跟在仁帝的身后,沈云州一席戎装郑重下跪:“微臣有罪!”
宋思弦并没跟在队伍里。
她提前坐了马车进城,混在了百姓的队伍里。
远远地看着沈云州郑重的一跪,离得那么远,声音按道理说传不过来。
偏偏宋思弦仿佛幻听一般,听得清清楚楚。
她甚至想,他跪得这一下,膝盖怕是红了。
可是,究根到底沈云州到底有什么错呢?
仁帝搀扶沈云州起来:“战场上刀剑无眼,此乃卫国之战,太子以身殉国是他的荣耀,也是朕的欣慰。”
“朕以有这样的儿子骄傲。大曦因为有这样的太子,才能江山永固。”
说仁帝不怪不怨,好好的人带出去,回来躺在了棺材里。
究竟心里到底是不是真的如面上那般大度,已经无从知晓。
起码此时此刻,看上去都是情真意切。
皇后竭力维持端庄,眼泪终归是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泰王安王,甚至是出来迎接的齐王肃王端王,哭得一个比一个真情实意。
涕泗横流,甚至有人险些以头抢地,哭倒在太子的棺椁前。
队伍里后面的刑天却并没有哭。
队伍前面的沈云州也没有哭。
刑天曾经哭得眼睛都肿了,泪都已经哭干了,此时周围真真切切的哭声,她已经全然不在意了。
沈云州背地里有没有哭,有没有在瓢泼大雨中淋雨哭泣。
没人知道。
都说男人流血流汗不流泪,只因没到伤心处。
仁帝眼眶也蓄满了泪,却到底是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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