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就是静汇师叔祖的房间。”小沙弥推开房间。

傅行止等人跟主持说要查失踪案，主持倒是十分配合。

立刻让小沙弥带人去了后禅房。

后禅房有月亮门，还有竹林，曲径通幽。

宋思弦随手从竹子上捏了个螳螂在手上把玩，就听到前面傅行止问，“师祖？”

小沙弥躬身称是，交待道：“静汇师祖是主持的师叔。”

宋思弦脑海里回想刚才半老的主持，随后又想到验尸报告上尸体的年纪。

对不上号啊。

宋思弦忍不住打断道：“静汇的年纪——”

小沙弥笑道：“施主疑惑是正常的，佛门弟子讲究的是辈分，静汇师祖身世坎坷，婴儿时被放入竹篮顺水而下，被前任主持所救，收为关门弟子。”

“当年的宣帝派了玄天大师去西方取来经文，前任主持懂梵语，日夜译经，静汇师祖也陪在身边帮忙，后来前任主持太过劳累，圆寂了……最后的经文也是经汇师祖译完的，如今的主持也就是小僧的师父也要叫静汇大师一声师叔……”

宋思弦点头，表示明了。

“那静汇大师经常下山么？”

“师叔祖慈悲为怀，经常下山给百姓诵经，有的百姓家人亡故，他也会去给诵经……”

宋思弦：这是同行！

傅行止问，“那为何觉得他失踪了？”

“大人有所不知，师叔祖这个人，脾气极好，小僧不小心打破过他房间的花瓶，那花瓶据说是前朝的古物，可他都没斥责小僧，甚至连句重话都没说。”

“只说了一句，出家人身外之物不必在意。反而宽慰小僧，他辈分高，寺中上上下下他都礼遇有加。”

宋思弦赶忙问道：“跟主持可有冲突？”

关门弟子，译经文，辈分高，声望好，上上下下拥戴……

这是要篡位的节奏啊，主持能坐住？

小沙弥摇头，“当年师叔祖来寺的时候，主持还给他换过尿布，名分上虽是小师叔，可主持与师叔祖的感情也是极好的。师叔祖但凡下山，去哪里做什么何日归，都会跟主持交待清清楚楚……”

宋思弦和傅行止不由得对视了一眼，主持的嫌疑似乎没了。

又陷入了僵局。

傅行止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室内的陈设，“这次下山是去化缘？”

宋思弦也顺着傅行止的目光在屋里环视，桌明几净。

东西摆放的很整齐，屋里有的东西很雅致，譬如花瓶。

书桌上的花瓶，是青花瓷。

天青色的，极为雅致。

这瓷瓶烧制其实很难，湿度要好，要不然容易炸窑。

有的纹是冰裂纹，对出窑的火候，还有温度湿度都有要求。

所以有句歌词，天青色等烟雨。

下雨湿度才会够。

宋思弦端详了下瓷瓶，心里有点奇怪，转头扫了一眼床上，更是奇怪。

她忍不住眉头皱成了川字。

傅行止虽然跟小沙弥谈话，目光却往往无意识地瞥向宋思弦。

就连宋思弦方才从竹子上捏了螳螂下来在手里玩耍，他也尽收眼底，并没出口阻挠。

此时宋思弦早已玩够了螳螂，顺着窗户放生了。

眉头却没松弛下来。

傅行止问道：“可觉得哪里有不妥？”

宋思弦点头：“是觉得有不妥，但是没想到是哪里不妥。”

傅行止倒是面色如常，身后的姚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废话么，说了话等于没说。

宋思弦的目光再次落向床榻，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傅行止上前一步，顺着宋思弦的视线扭头也看过去，他点头道：“你的直觉没错，这里，少了个枕头。”

宋思弦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床上被子板板正正的，可就算是僧人打坐，也是要躺下睡觉的，难倒睡觉不放枕头？

可床上被子整整齐齐，枕头却不见了。

真是怪事。

姚远也恍然大悟，“大人真是聪慧过人！”

傅行止却摇头：“不是我聪慧，刚才我也没想到，是宋思弦皱眉，我才察觉的。”

姚远：……

宋思弦：……

这样不贪功的上司还怪好的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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