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谁会愿意替他填赌债这种无底洞呢?薛氏等人全都低着头不说话。
杨姨娘见状,往前一扑,抱住吴姨娘的腿:“吴姐姐,你好歹替我说句话,我一辈子都记你的情。真是没这么多钱。”
吴姨娘为难地看着她,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甄氏赶紧低咳了一声,搧着帕子阴阳怪气地道:“哎呦,爹和大哥他们几个在外面餐风饮露的,吃尽了苦头,二哥和五郎日日早出晚归,累得回家来话都不想说,娘和大嫂、二嫂勤劳操持家务,这日子才会过得这样舒坦。你们倒好,一个个游手好闲,吃香的喝辣的,大手大脚的花钱,还听不得家里人的忠言相告。吃穿用尽,总给家里人添麻烦,竟然还想我们替你们还赌债?我说你们干嘛不来抢啊反正我是没有半的,谁要替你们还谁还,别扯上我们。”边说边起身往外头去了,还嘟嘟囔囔地丢下一句:“我有那钱还不如给叫花子呢,还得点善行,这是肉包子打狗也……”
荣娘和英娘几个女孩子听她说得好笑,都捂着嘴偷偷笑起来。杨姨娘见没有法子了,又看向牡丹,才喊了一声丹娘,正要开口,牡丹直截了当地道:“姨娘不必说了,若是生病或是正当的,砸锅卖铁都好说,这个就不要想了,我没有。也不会替你说这个话。”
杨姨娘无奈,哀哀地哭着准备退场,孙氏沉默片刻,不服气地道:“我又管不住他,总不能叫我拿我的嫁妆替他还债吧?娘您平日里管家,两位哥哥是长兄,难道对六郎就不该管教了?怎地他出了事儿还尽是我们来承担?难道你们不该管?丹娘有事儿的时候阖家老小都上阵,这会儿六郎有事儿就一个个都袖手旁观,无非就是嫌我们是庶出的罢了,实在叫人齿寒”
杨姨娘听见她说出自己想说却不敢说的话,又痛快又害怕,假意拉着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打量岑夫人等人的脸色。
还从未有人如此当面顶撞过,说出这样无理的话。岑夫人一时气得晕,睁大了眼睛指着孙氏道:“你的嫁妆是你自己的,你愿不愿意拿出来替他还债是你的自由,没人逼你你管不住你的男人,倒是我们大伙儿的错了?庶出的?他是庶出的我们就该忍气吞声的由着他胡来,由着他拖累这一大家子人,那才叫公平?你们始终没个孩儿,他要纳妾,是谁拦住他的?是谁特意将他留在家陪你的?他和你的吃穿用度,什么地方不如人?平日里是谁给你气受了还是苛刻你了?
你敢说我们没有管过他?现不对,我们问时,是谁替他打的掩护?是谁替他鸣不平?我告诉你,若是我自己生的不管是谁如此,我一样的对待,还一定将他打个半死才算了事我再问你,你是不是他的妻子?你有没有得到他交回给你保管的财物?你有没有得到他赌钱得来的赃物?有没有?你只要敢说一句没有,你立时与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杨姨娘生了他,是无论如何也脱不离这个关系,夫妻好说得很我不强迫你,也不委屈你你们爱干嘛就去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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