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平安“呵”了一声,语气微讽:
“我当年一直数落道门,说该和你们学一学,什么叫说的比唱的好听。”
佛主也不怒,仍旧慈眉善目:
“国师谬赞了。”
季平安摇了摇头,无力地叹了口气:
“果然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脸皮厚如你这般的,的确厉害。”
佛主只是笑。
季平安却忽然捂住肚子,说道:
“天都黑了,你饿不饿?我这忙了这些天,都还没好好吃一顿饭,我也不管你绑我去祭天也好,坟也罢,死刑犯还有断头饭一说。”
佛主双手合十,不住点头:
“有理,有理,国师想吃点什么?”
季平安四下扫了眼,忽然抬手指了指前头一座灯火明亮的酒楼:
“择处不如撞处,就这吧。”
佛主欣然应允。
二人果然就大摇大摆,进了这“天香”酒楼。
此刻天刚黑,桌子还没满,季平安二楼选了一桌,召唤小二来,一口气点了七八道肉菜,烧酒两壶。
“大师吃点什么?”季平安问。
佛主笑着摇头:“施主决定就好。”
外人面前,二人都改了称呼。
小二去叫菜,先奉茶洗碗,等人走了,佛主才好奇地盯着他看。
“我脸开花了么?”季平安反问。
佛主笑道:“只是觉得,国师真人比传说中更洒脱,只可惜,当年未曾有机会与您深交。”
季平安捏了一粒花生米,丢在嘴里,笑眯眯道:
“不必遗憾,当年的你还不配。”
若是俞渔等人在这里,就会发现,此刻的季平安与往日大为不同。
若说以往是温和淡然,处事不惊。
那眼下,当他彻底脱掉伪装,以“国师”的身份,与同等级强者面对面,谦逊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洒脱与辛辣的讽刺。
佛主微笑颔首:“的确如此。”
见他模样,季平安反而啧啧称奇:
“你这人的确如传言中那般不会生气?”
佛主笑问道:
“国师虽语气不佳,但所说句句属实,贫僧为何要怒?”
季平安深深看了他一阵,笑了:
“那却不知,关于你的那些故事,是几分真,几分假了。”
说着,他不等对方回应,自顾自说道:
“听说你幼年时,生的极为好看,与如今可是迥然不同,出身在佛门底下一座寺庙中,因生的漂亮,有一双桃花眼,整日被一群同龄小和尚欺辱,却也从不怒。
当然,佛门戒律森严,倒也不至被如何打,但平素的一些小麻烦倒也不断。
某次临时考察功课,却没人通知你,便是连经文册子,也给人暗中丢了。
但你却还是通过了考验,面对住持的查问,经书倒背如流,如此被住持看中,收为弟子……”
季平安继续道:
“可之后,却传出许多绯闻,说是那住持方丈是看中了你的容貌,才将你收下,每每夜晚传授功法,抵足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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