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秋迟疑道:
“但只怕对方不见兔子不撒鹰,若咱们无动于衷,对方也不现身怎么办?”
季平安当时的回答是:
“谁说我不去?”
房间内。
季平安借助烛光,打量着稻草人,笑了笑,自言自语道:
“明日只好请道兄走一遭了。”
说着,他朝其轻轻吐气,红色符箓倏然明亮起来。
不多时,小小的稻草人仿佛活了,被赋予灵魂,跳到地板上,然后面朝季平安,摆出盘膝打坐姿势。
继而,其竟幻化成另外一个“搬山道人”。
容貌、气质、神态,看不出任何区别。
“搬山道人”看向季平安,微笑捋须:“理应如此。”
一夜无话。
后半夜的时候,徐县开始飘落细碎的冬雪。
翌日天明,季平安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街道上、屋脊上、远处的山川草木,都染了白霜。
这场雪不大,起码并未影响城中百姓的生活。
三人在客栈用了饭,之后骑上马,沿着大街朝城外赶去,一时间不知牵动多少目光。
只是奇怪的是,当三匹马出了北城门后,忽然一寸寸淡化消失,好似从不曾出现过。
与此同时,南城门外,官道上忽然多了个老道士。
季平安依旧以“搬山道人”的外貌行走,厚厚的棉袍垂下,腰间的风水盘随着走动摇晃。
出城后,天地寂寥。
这下雪天城外行走的人很少,只偶尔才能遇到。
要么是赶着驴车,朝城里送货物的商贩,或是顶风冒雪,背着扁担的货郎。
一名老道士行走在其中,很不起眼。
季平安一路步行,不疾不徐,掐着赶在正午前,抵达了“黄龙坟”。
所谓的“黄龙坟”,其实是官道途径的一座山的名字。
冬日里,山上没有绿色,一片枯黄,远远望去,如同一座巨大的坟茔。
官道旁,偶尔会有一些留给行人歇脚的地方。
季平安抵达的时候,一眼便瞅见了一座茶棚。
夏日的时候,会有商贩在茶棚下摆上桌子、板凳,给沿途的行人喝,但入冬后,便没有了。
桌椅板凳都搬空了,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棚子,木头为柱,上头铺着稻草,许是前些日子风大,也给压塌了半边。
季平安走到茶棚下,撸起袖子,将倒塌的茶棚立起,然后捡起一根破扫帚,开始认真地扫雪。
他扫的很认真,直到将茶棚下清理出一片干净的所在,才满意。
然后,他又走到茶棚后头一个茅草屋里,拖出来一张“战损级”的桌子,两条只剩三条腿的凳子。
抬手一招,远处有树枝咔嚓折断,将自己递入他手中。
不多时,茶棚下就多了桌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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