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士兵活着的时候感到膈应、时时被提醒觉得不吉利。这些牌子也不是跟米国马润那样用链子挂脖子上,而是直接缝在士兵的铠甲里。
明末普及的铁札棉甲,本就是压叠棉布作为内外衬、然后中间夹缝铁札,在夹缝铁札的时候,在某一片铁札上方多夹块木板进去,也并不增加工作量。
遇到战友死了,收尸的直接拿刀把棉甲的胸口棉布外衬划开、把铁片上的木牌拿走就好。
……
除了打扫战场之外,那些等着上船的士兵还得临时加固一下防御工事,至少把那些塌了的地方收拾一下、把防御的木结构掩体重新搭建安放。
当然时间仓促,那些挖沟之类的土工作业就省了,只有搬运类的简易工作。工作任务量也安排得很公平——可以被排到优先上船撤退的,要多干重活,一直干到上船。
而被安排断后的,可以先休息半个时辰,养精蓄锐恢复体力,还有吃喝供给。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先后也有上百条船轮流靠岸装船,码头上拥堵的两万人,已经运走了一半多。
事情都按部就班安排好之后,将领和军官们其实倒也清闲,郑成功和张名振就在一边悄悄核计了一下,琢磨着后续如何让曹变蛟和李辅明尽量服软——
郑成功等人,心里对于沉树人此番举动的意图,还是有点了解的,他们知道沉树人不是想单纯的行侠仗义,而是想多挽救一些兵马,隐姓埋名到南方去剿灭张献忠。
这倒不是沉树人挖大明的墙角,而是以崇祯和洪承畴之前的指挥,这几万人迟早都是彻底白给全灭的。沉树人就算什么都不做,这些人也不可能再帮着大明抵抗多久鞑子了。
但是,事情的进展比预期的顺利了不少,居然连李辅明和曹变蛟这两个总兵级别的勐将都活着回来了,最后的分赃,便容易出现意外。
要是想把所有部队统统拉走,那毫无疑问是拥兵自重、图谋不轨。沉树人花了那么多精力营造大明忠良的形象,可不能在这个点翻车。
所以,郑成功他们心里也清楚,如果李辅明和曹变蛟本人舍不得总兵职务、要回去复命,那么至少稍微分几千人残兵让他们带回去交差,就是免不了的了。
沉树人能拿下七三开,沉家占七成,三成给朝廷交差湖弄表功,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要是克扣得再多,一点都不给朝廷留,那就穿帮了。
所以,趁着组织部队装船、防守的点,郑成功和张名振也不得不先旁敲侧击请曹、李二将喝点酒解解乏,试探他们的态度。
曹李二人都是山西将领,曹变蛟是籍贯大同,而李辅明则是籍贯辽东、但故乡已经被鞑子占领,他无家可归,如今的官职是“山西总兵”。
所以二人都稳妥地表示,此番回去,朝廷如果没有别的命令,那应该就是带着部队回山西。如果朝廷另有任用,要他们留在山海关附近协防,那也只能留下。
张名振知道要留下两个总兵级别的人为自己私人任用,沉抚台如今的能量还远远不够,就没再动这个心思。
然后,他们就转而想起,如何让曹李二人弄不清昨晚到底有多少部队被救了出来,以便沉抚台上下其手克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