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的忧虑,也都被家人看在眼里,紧要关头,还是二妹方子翎跳出来,跟兄长把话挑明了:
“大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知父陷于罪而不申冤,传出去愧为人子。但国家大事,军机要务,才是重中之重。家里的事情,有其他人处置,也就是了。
不如让小妹代你进京一趟,找机会托关系,能面君最好,不能面君,至少也拜会阁老、呈递申诉。最多一两个月就能往返,不会有危险的。”
方以智正在踌躇,也被小妹的忽然请命吓了一跳:“如今兵荒马乱,中原处处闹贼,你一个弱女子,怎能孤身进京!”
方子翎也不甘示弱:“没说要孤身进京,大哥不放心,可以派兵护卫我。如果走陆路经河南北上不安全,还可以走水路。
至于弱女子请命,又有何不可?汉有缇萦救父,还促成文帝废除肉刑,传为千古美谈。我读书多年,这点事情还做不好么?
至于诉状,完全可以大哥写好了让我带去,如此申诉时我也好上达天听,让天下人知道大哥您是为了国家军机重任、脱身不得,才没有亲自为父申诉,并非贪慕官职富贵、恋栈不去。”
方以智震惊之余,觉得小妹说得头头是道,似乎很有道理,一时也不能反驳。
“罢了,既如此,你一切以安全小心为上。如今河南正在闹闯贼,连沈兄都在集结兵力与之相抗,走河南太危险了。为兄还是帮你借几条战船,走水路快船送你进京吧。”
以方以智的权力,外加跟沈家的交情,借调几艘由沈家心腹精锐水手、家丁驾驶的四百料大沙船,运送一些使者进京,当然不是什么难事。
沈家本就是黄海王,独掌北方海贸,还承运了朝廷海路漕运,这点小事就是毛毛雨。
所以第二天,方子翎换了一些便于出门的男人服饰,为了方便还带了几个负责内外通传的侍女,然后就坐船北上了。
沈家的船尽量加快赶路,能走长江、淮河缩短行程的,也尽量抄近路。不过半个月工夫,方子翎就到了京城。
而沈树人此前押送京城的人犯尹先民、何一德,反而因为路上走得慢,也才刚要到京城。毕竟这些人犯都是坐着囚车慢慢用牛马拉到京城的,可不能跟信使那样日行数百里。
不但尹先民何一德才刚到京城,事实上连方孔炤本人,也才差不多同时抵达。
唯有杨嗣昌的遗表,倒是早了三四天抵达,已经被崇祯阅览过了,只是崇祯觉得关于湖广的后续安排,兹事体大,把杨嗣昌的遗表暂时留中待议,这几天召周延儒、陈新甲一起商议后续安排。
方子翎到京后,赶紧花钱了解了一下相关情况,得知皇帝还没发落,也是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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