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若是孙可望一心求生,远遁深山,就算追不上孙可望,朕也一样会给他机会封鄂国公的——只要到时候他北上勤王,继续助朝廷平定闯贼,哪怕只是诛其首恶,不用尽灭党羽,朕一样封他鄂国公。”
崇祯原本是没必要跟臣下解释这么多的,主要是这次的事儿,涉及到三年前的太庙盟誓,才得找个台阶下。
被他这么一说,暂时扣着最后一步的国公不给,倒也算合理,因为朱树人确实还没彻底尽灭张献忠。崇祯还临时给朱树人另外指了一条路,留了一个口子,指望用这个口子来当诱饵,更好地继续利用。
张国维倒是觉得有点强词夺理,总觉得太庙盟誓不该权衡调整。但他稍微劝谏了一两句,崇祯便露出了不快的神色,
旁边的王承恩也很懂崇祯,他知道宦官不该干政,但是见皇帝被臣下挤兑,他就善意提醒了一句:“陛下要商议文官升赏,是否需要老奴帮陛下召周阁老一并商讨?”
如果是平时,王承恩说这句话,崇祯肯定会不开心的,但今天这个节骨眼上,王承恩这么有眼色,立刻让崇祯大喜,也就不计较了。
他立刻说道:“对,王大伴,你立刻派人宣周延儒觐见!”
王承恩很有分寸,从头到尾没说一个字该如何封赏,对具体政务半句都不插嘴。他只说帮皇帝找相关的人,这就不逾越了。
张国维也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朱树人的功劳,确实该他这个兵部尚书来议,但朱树人是文官,不是武将,对其升赏,当然要吏部来过问,哪里轮得到兵部一站式包办?
文官升赏是吏部文选司的事儿,武将升赏才是兵部职方司的事儿。
功是功,升赏是升赏,在大明制度的框架下,定性和执行是分开的。
他也只好闭嘴,否则再多说一句,就属于越权了。
崇祯心情不错地等了一刻钟左右,周延儒就从六部值房被火速带到了文华殿,匆匆入内行礼觐见。
周延儒看上去同样比一年多前苍老了一些,黄台吉的再次入寇,李自成彻底占领陕西杀了孙传庭,这两件事情让这个内阁首辅对大明的前途,也更多了几分担忧。
他作为一切国政的总负责人,任何失利多多少少都会跟他有关,皇帝问责时也都会找他几句麻烦,搞得周延儒有点神经衰弱,头发都几乎彻底白了,只剩零星几根黑发夹杂其间。
而更让周延儒忧惧的是,他的得意门生兼左膀右臂之一、吏部文选司郎中吴昌时,也在前几天,因为一些桉子,被崇祯投入诏狱查问了。
历史上,吴昌时大约是崇祯十六年冬天才被问斩的,下狱则要再早一两个月。如今这一切显然是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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