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漳水边,张鉊刚刚安排全部大军渡过了漳水。
今夜周军就在漳水边扎营,反正这里据鸡泽县城也不过就是十几里地,明日清晨拔营完全来得及。
比起河东军的乱糟糟和惊慌,周军这边要肃穆的多。
今日的大战,憾山都阵亡以及后来伤重不治了十七人,银枪都战死了三十九人,伤者超过了三百。
绝大部分人,都是损伤在了弩箭的对射中,河东军不愧是五代最风光的武人,哪怕此时已经走向了衰落,装备也落在了下风,仍然坚持跟憾山都进行了五轮强弩对射。
“二郎君,宋正再也不能跟随你了!”
作为元从派的老人,宋正张着一口没牙的嘴,眼角红红的看着张鉊。
不过他不是要死了,而是被王殷牙兵砸碎了右腿的膝盖。嘴上也挨了一重锤,下巴都打脱臼了,门牙几乎被全部打掉,以至于说话都有些漏风。
“会不会说话?什么叫再也不能跟随了?你是伤腿,又不是战死?
是去徐州马鹞子那里做个巡检,还是去关中做一任县尉?你现在说,等会我就让郭天策去安排。”张鉊没好气的白了宋正一眼。
宋正也嘿嘿一笑,随后有些愧疚的看向了张鉊,“圣人,臣想回沙洲去。”
“回沙洲去?是担心腿脚不便不好做官吗?怕什么,老子准许你挑选两个亲卫,到哪都让他们推着你。”
张鉊有些诧异,沙洲虽然是起家的地方,但实在太过偏僻,哪怕就是关中的移民,也少有愿意去沙洲的。
宋正却重重摇了摇头,“臣其实早就想回去了,但一直想着天下未定,咱还得跟着圣人讨伐割据。
如今伤了就正好回去,罗疯马他们的耶娘都在沙州,臣回去了,多少也有些照料。”
罗疯马牺牲在了疏勒北面的破虏州,是最早牺牲的一批人之一。
而且罗疯马的耶娘更是不让人省心,老两口年纪大了,卷恋故土,死活不肯离开沙州,赏赐的金银又被他们大多分给了穷亲戚,到现在还坚持自己在沙州放羊。
连张鉊下旨让他们到东京居住,可他们跑了三个月到东京,结果就待了五天,说见过长安、洛阳,此生无憾了,然后又跑回去放羊。
其实张鉊的元从派中烈属中,像这样的老人还有好几对,都是因为言语不通,生活习惯不同,不愿意离开沙州。
“臣原本是曹氏奴兵出身,从未想过能有今天,按理说这条命就是圣人的,只是年岁渐高,就想着回家乡去,回去好好教导教导孩儿,让他再为圣人征战。”
张鉊重重点了点头,又看了看脑袋竟然有几根灰白色头发蛮熊,突然意识到,他的憾山都中,好多人的年岁都已经开始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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