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更半夜抓人,先抓到市公安局,再关到这里却不审问,朱生勇七上八下,不知道别人会不会瞎说,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间设在特巡警支队二大队一楼的羁押室墙角上装有摄像头,坐在大厅左侧的值班室里,能通过监视器掌握里面的一举一动。设立特巡警支队以来,不少办案单位过来借地方,把专案组设在这里。
朱生勇是重点嫌疑人,市局刑侦支队马副支队长和随同韩博过来指导侦破的费主任亲自审讯,二人一直坐在值班室里观察他的反应,一根接一根抽掉近两盒烟。
“费主任,时间差不多了,开始吧?”
“行,提前三五分钟就提前三五分钟。”费主任掏出手机看看时间,跟着站起身。
审讯室早布置好了,其实是一间办公室。
一个民警摊开空白公文,准备做笔录。一个民警站在角落里,面前是一部支在三角架上的摄像机。未成年人很难搞,他父母极可能胡搅蛮缠,全程摄像能避免很多麻烦,省得他们将来当庭翻供,甚至诬告公安机关刑讯逼供。
马支队和费主任在办公桌后面坐下,把手机和刚拆封的烟放到一边,负责做笔录的民警很默契地出去提嫌犯。
“朱生勇,起来!”
该来的终于来了,朱生勇心里咯噔一下,扶着冰冷的墙壁站起身,刚看清叫他的是谁,两个特警便走进去一人攥着他一只胳膊,把他架出羁押室,一直架到审讯室。
四个警察审,两个年龄大的,两个年轻的,还架着一不摄像机。
门外也是警察,带枪的警察!
朱生勇哪见过这场面,双腿不由自主的颤抖,怎么都控制不住。
马支队和费主任并不着急,冷眼盯着他,盯得他不敢抬头。
做笔录的民警看看手表,在询问笔录上写下时间、地点、询问人、记录人,笔头刚停下,马支队突然板着脸问:“姓名?”
“问你呢,说话,头抬起来!”
“朱生勇,”小混蛋缓过神,忐忑不安说出名字。
出生日期、身份证号码、家庭住址、在哪所学校上几年级,这些基本情况一一问完,马支队出示警官证,“朱生勇,看清楚了,我是东萍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马学付,现依法向你询问有关问题,你应当如实提供证据、证言,如果有意作伪证、隐匿罪证或隐瞒犯罪事实,要负法律责任,你听明白了吗?”
“明白。”刑侦支队副支队长,这是多大官,朱生勇更怕了,心里直打鼓。
基本情况刚才问过,不需要再问。
马支队决心从他这儿打开突破口,故作顿了顿,翻了一会儿面前的案件材料,突然抬起头,“朱生勇,去年3月11日,你在什么地方,跟谁在一起,干过什么?”
在被害人落脚点发现的最清晰的足迹就是他的,20分钟前,技术民警在他家搜到了与现场足迹纹路一模一样的旧运动鞋,四起命案就这一起有直接证据,当然要从最有把握的开始问。
去年的事,具体到几月几日,朱生勇哪里记得。
不过杀人不是干其它事,事后一段时间经常做噩梦,印象深刻,虽然记不得几月几号,但一下子想到在老化肥厂发生的一切。
完了,彻底完了!
他很直接地认为有人交代了,不光双腿发抖,整个身体都像筛糠似的颤抖起来,耷拉着脑袋不敢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