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的事不能一直没个着落,韩总想知道,老李总想知道,老卢想知道,王燕、程文明、小任等老同事老战友都想知道。
消息传的很快,韩总一接到电话就迫不及待给一手提拔儿子的老卢通报。
对儿子能不能升官,韩总已经不再那么上心了,只是担心儿子会不会又被派到哪个国家,尤其治安不好的国家担任警务联络官。事实证明担心是多余的,去深正工作挺好,那是改革开放的窗口,计划单列市,一样是大都市。
作为当事人,韩博对即将开始的工作很满意,有机会再次当刑警,根本没考虑去担任厅长助理的事。而“一手提拔”他的老卢对这个结果则非常不满意,拨通韩博手机,确认已尘埃落定,过几天就要去上任,什么都没说便挂断电话。
回到良庄,他的心情就没好过。
退下来这么多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好好安享晚年,整天总想管事,看这个不顺眼,看那个不舒服,他自己生闷气就算了,还把镇干部搞得焦头烂额,害得王大姐都不好意思出门。
瞧他阴沉着脸,气呼呼的样子,王大姐把药放到一边,靠在厨房门上问:“怎么了,谁又惹你了?”
“没人惹我。”
“没人惹你干嘛摆一副臭脸,摆给谁看?”
“没你的事,忙去吧。”
总是这样,年纪这么大了脾气一点没变,王大姐懒得搭理他,拿起药、端起开水,往茶几上一放:“行,没我的事,记得把药吃了,我去棋牌室打会儿麻将。”
“打麻将,整天就知道打麻将,社会风气全被你们搞坏了!”老卢看着老伴儿背影嘀咕了一句,拿起电话拨通市公安局常援建副局长的手机。
“卢书记,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来市区看孙子了?”
“在良庄呢,孩子要上学,我去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呆在家里舒坦。”
“也是,在市里生活真不如在老家,邻里之间老死不相往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老书记可能是寂寞了,想找个人说说话,常援建习以为常,点上支烟,准备陪他聊聊国内国外的大事。
让常援建颇感意外的是,老卢今天没聊国家大事,而是提起曾经的“同事”。
“援建,刚接到电话,韩博的工作落实了,去深正市公安局挂职,担任市公安局刑侦局副局长。现在这个单位编制,尤其你们公安系统的单位编制,太乱!刑侦局不是公安部的么,省公安厅也刑侦局,市公安局也跟着设。”
在许多方面老卢是“与时俱进”的,比如玩电子产品,总喜欢赶时髦,但在政治体制改革等方面,他的思想一直停留在担任良庄乡党委书记的时代。
他喝了一大口水,接着发起牢骚:“市局刑侦局,不就是刑侦支队吗?韩博正处四五年,常驻南非没功劳也有苦劳,好不容易调回国内,还被安排到中央党校学习,正常情况下应该可以提副厅,就算不提副厅也不能这么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