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你是说血衣?”
“凶器可以扔掉,血衣同样可以扔甚至可以烧掉,毁灭证据,让我们无从下手。但是,王学东的情况比较特殊,确切地说他的家庭情况特殊。他父亲因为工伤事故截肢,只能躺在床上,且打工的那个小煤矿老板跑了,直至今日都没获得赔偿。”
朱明东接过话茬,不缓不慢地说:“他母亲精神有点问题,反应比较迟钝,说白了就是有点傻,一直在家种地,而且种得没人家好。家庭非常困难,是当地出了名的贫困户。也正因为如此,王学东平时很节约,不管什么东西都很爱惜。他是你亲自带队从东海抓回来的,进过他租住的民房,见过他的衣服、鞋袜和其它生活日用品,对此,应该比我们更有感触。”
“冯大……”
看着朱明东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冯锦辉点点头,一脸凝重地确认道:“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这句现在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的话,用在他乃至他家人身上最合适。他极少添置新衣服,也舍不得扔旧衣服,衣服旧了破了要么当工作服,要么带回家给他父母穿。
我联系过他的女朋友,老徐去过他女朋友去年打过工的新华电子仪表厂,找到当时见过他的几个员工,通过相互验证可以确认他来深正时只有两身衣服,也没有证据显示在深正期间买过其它衣服,而他当时的两套衣服现在全在老家。”
相比去年没在意的那半截砖头,这个情况就比较麻烦了!
朱明东一愣,紧盯着照片沉默不语。
“我联系过川下派出所,人命关天,当地同行对这个案子也很重视,川下派出所长丁阳同志一接到电话就赶到王家,找到王学东去年来深正时所穿的那两套衣服,鉴于这是非常重要的物证,他决定亲自送过来,这会儿正在来深正的火车上。”
如果从嫌犯的衣服上检不出被害人的血迹,那么这个看似证据确凿的案子显然不能按原计划移诉。
朱明东紧锁眉头,顾长浩等负责具体工作的刑警心中更是掀起滔天巨浪,一个个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当然,我们不能因为王学东去年来深正时所穿的衣服上极可能检不出被害人的血迹就排除其作案嫌疑,毕竟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他蓄意报复被害人是一个铁的事实,可以说他出现在现场是有计划有预谋的,完全有可能为作案去买一身衣服。”
冯锦辉顿了顿,话锋一转:“但是,我们现在必须面对其供述与其在现场留下的痕迹完全吻合的问题!小顾,你年轻,腿脚利索,辛苦一下,我们来一个现场重建。”
他不是领导,说得话却比领导有份量。
顾长浩不敢犹豫,急忙道:“是!”
“你们几个把椅子搬出去,搬到墙边,学平,不是带垫子了吗,请外面的同志帮帮忙,把垫子搬进来……”
随着冯锦辉一声令下,所有人顿时忙碌起来。
直到部下爬上墙头,朱明东才意识到之前的分析有问题,院墙近三米高,下面铺的是水泥方块,划白线的位置原来停着一辆宝马轿车,车头朝东,车尾朝西,要看准了才能跳,不然会跳车上或撞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