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曹青媛就一肚子气,这个邱念云,怕不就是生来跟自己做对的吧?
“理刑的人冲过来的时候,她带着人在清风楼的琴室里,还没出来。”她补充道。
原来如此,曹开河了然道:“那不就是没冲撞到么,好说。”
可曹青媛想到邱念云听到动静后,站在二楼居高临下审视现场的样子,就觉得心中十分不痛快,尤其她临走时还对着自己歪嘴一笑,仿佛拿住了自己的什么把柄,更让她心里膈应,她拖长了声音不依道:“爹爹——”
曹开河一挥手,“行了,爹爹知道你今日受委屈了,改日定叫你扬眉吐气。回去吧,爹爹这里还有事情。”
曹青媛虽然骄纵,却也不是个真不知道进退的,闷闷地应了一声后,到底心气难平,便又冲出门去。
她心中带气,来去匆匆,出门看见王承佑站在门外不远处,也没心思在意,反而气哄哄地拽住王承佑的袖子往外拖:“二表哥,陪我去撒气!”
王承佑只回头看了一眼书房,便被她拽得跑了。
而书房里,徐明小心地问曹开河:“大人,王二公子……”
曹开河嗯了一声,摆手道:“无妨,他跟他老子不一样,就交给青媛拿捏……这回要不是他多事惹出的麻烦,我们何必多一道折腾?”
“是。”
“也是该有这么一出,邱奈成的女儿自己临时起意,倒是帮了我们一回,”曹开河突然笑道:“这样也好,戏做得更真。”
“只是刘云恐怕要不好受。”徐明应道。
“刘云心思过于活泛,总想着自保,这回也可以让他死心塌地,知道以后只能靠谁。”曹开河冷笑道。
“是,只是伤了小姐的面子,”
“面子?呵呵,”曹开河沉沉地笑了一声,“面子算什么?我的女儿,没那么拎不清。”
面子重不重要?
那得看是谁,对谁。
理刑主事刘云现在就为了这个面子问题,大伤脑筋,大为惶恐。
他匆匆结束了春深筑的酒,回到私宅后更加坐立不安,终于在入夜时分等来了能吏徐明。
“徐大人!”
刘云也不客套了,开门见山地就质问道:“不是说好了,西厢最后一间有人的吗?为什么却是空的,害得我的人闯了邱奈云的厢房!”
“哎,刘大人稍安勿躁,”徐明面带关切,毫不拘谨,“当时我们的人在清风楼外,是你的人带队进去的,我也正想找你了解:那西厢最后一间房里,小姐确实安排了一个话本娘子在里头,怎地你的人偏偏要多搜一间?”
刘云板着脸,出了书房,喊了个差役进来,让他仔细将当时情景再复述一遍。
“搜查的时候,那话本娘子果真不在厢房里?”
徐明皱眉,“她去了哪里?”
“回大人的话,按照布置,小的们只需要去搜查和喧闹,做完了事情后是要先退出来的,所以后来各府小姐和仆佣们的去向,小的们便不知晓了。”
没有了现场目击,这事情便问不出再多了,徐明此来一为核实,二为安抚,之后便推心置腹一般地对着刘云分析了一番:“刘大人,你此刻担心漕督怪罪,也是人之常情。但是事情毕竟已经发生了,想别的没有用。我们大人说了,他定会保你,请刘大人务必安心。”
刘云还能说什么?
现下除了他自己,没有别人能帮他扛事儿,他心里明白,出了这样的纰漏,曹开河恐怕还很高兴。
现下他是真的只有曹开河这一条大腿可以抱了,怎么敢露出怨尤?
只是,从徐明来,到徐明走,由始至终,关于沈淮出现在春深筑里的事情,刘云提都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