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庆摸摸鼻子笑道:“听到好酒,我就走不动路了。”
周邦彦呵呵一笑,“这话应该我来说,怎么被你抢走了?”
众人大喜,李清照夫妇便告辞而去,周邦彦意味深长看了李延庆一眼,也转身走了。
李延庆坐在亭子里,他不知自己留下的决定是不是明智?
不多时,李师师送客人回来,背着手慢慢走进亭子笑道:“真的要我拿瓶好酒给你?”
侍女们早已知趣地走了,整个小山上只有两人,李延庆捏灭了灯,上前将她搂入怀中,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便低头吻住了她的唇,李师师嗯嘤一声,浑身一软,便倒在李延庆怀中。
良久,他们慢慢分开,李师师轻轻叹了口气,倒在李延庆怀中,幽幽道:“你相信吗?我是第一次被男人吻。”
“我感觉得出来!”
“你感觉得出来?”
李师师推开他,似笑非笑地问李延庆道:“你告诉我,你和多少女人吻过?”
李延庆摇摇头,“这辈子是第一次,但上辈子有过。”
李师师见他眼睛里流露出真诚,又轻轻倒入他怀中,低声笑道:“冤家啊!我居然会喜欢一个小弟。”
“别管那个年龄!"李延庆略有点粗暴地抱着她,低声喊道:"那个根本不是我的真实年龄,我有两辈子的记忆,内心比谁都沧桑!”
"你有两辈子的记忆?"
李师师抬起来,美眸中闪过一丝俏皮的目光,"你上辈子是谁?"
"也是个学生....."
李师师‘噗嗤!’笑出声来,伸出玉葱的手指在他脸上刮了刮,“真没出息,我还以为你会说,你上辈子是个大将军呢!”
“可是.....”
不等李延庆说出来,李师师便用手指按住他的嘴,“你不要说,我心如明镜,你给我的感觉完全不是少年男子,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这不是一般人的胸怀,你以为我真是听了你一番话才决定帮助你创办宝妍斋吗?”
“那是因为什么?”
李师师伸出白藕般的玉臂搂住他脖子,在他耳边吹气如兰,“只因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啊!”
李延庆被她柔情缠绕得心都要融化了,他再次如暴风骤雨般地将她迷失在甜蜜的热吻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四唇依依不舍地分开了,李师师将头枕在他肩上,低声问道:“李郎,你真的不嫌我的身份吗?”
李延庆身体微微一震,随即摇摇头,“我没有这种想法。”
“你不用安慰我,其实我心里明白,没有人会不在意的。”
李师师凝视着他眼睛,声音里有一丝淡淡的忧伤,“周翁差点说露嘴时,我就感觉到了你心中不舒服。”
她索性坐下来,望着远处的一抹乌云徐徐道:“我也不瞒你,矾楼确实有一半是我的产业,是官家给我的,我见过他两次,一次是前年,一次是去年,都是在矾楼,不过不是外面传闻的那样,他不喜欢一见面就投怀送抱的女人,他说他只是想听我唱歌、弹琴,和我聊聊音乐,当然,或许有一天他会对我起非分之念,但我已心有所属,绝不会从他,就算他贵为天子,也休想让我屈服。”
李延庆心中的结顿时解开了,他再次将李师师搂入怀中,吻了吻她小巧的耳廓,“我知道,你身体里流淌着先祖不屈的血。”
李师师笑了起来,她主动回吻了李延庆,深情地凝视着他说:“我虽不幸身在乐坊,却始终守身如玉,你安心去读书,我两年前便不再陪任何男人喝酒,将来也不会,哪怕是天子也休想,我会一直等着你,你走吧!”
李延庆点点头,转身向小山下走去,走了十几步,李师师忽然低喊了一声,“李郎!”
她按耐不住心中的情感,奔下来一头扑进李延庆怀中,李延庆紧紧地拥抱着她,好一会儿,李师师取下脖子的一条项链,塞进李延庆手中,小声道:“你记住了,我姓郭,我爹爹给我起名叫郭思思,思念家乡的意思,这颗盐晶石坠子是我爹爹留我给的,它虽不值钱,却是我最珍爱之物,你莫要辜负我!”
李延庆捧着她的脸,再次痛吻她的香唇,低声道:“总有一天,我会带你去拜祭我母亲的陵墓!”
说完,他转身便快步走了,李师师望着他矫健而魁梧背影,心中涌起无限的甜蜜和忧愁,她忍不住低声吟唱了起来: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