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有什么香料?”
“日本的甲香和龙涎香品质极好,运到中原就是几十倍的暴利,而且我们把海珠研磨成粉后拌在胭脂里,做成珍珠胭脂,结果卖得火爆,所以还要去日本买一些品质低的海珠。”
这时,有人在门口道:“东主回来了!”
李延庆回头,只见他父亲和一个中年胖子快走了进来,这个胖子正是宝妍斋最初的吴掌柜,后来被调去杭州宝妍斋做管事,方腊军攻占杭州后,吴掌柜又回了京城,在大相国寺做掌柜,从今年开始,李大器提升他为宝妍斋的副总管,李大器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了。
“延庆什么时候回来的?”李大器见儿子回来,不由欢喜地问道。
“昨天下午回来的,爹爹如果忙,那我改天再来。”
“你别走,我找你有事。”
李大器回头又吩咐吴掌柜,“你去告诉齐家,房租我一文不会加,如果他要收回房子,那宝妍斋所有的损失都由他承担,白纸黑字,我不怕和他打官司。”
“我明白了,今天就去找齐家,这事一定办妥。”
吴掌柜又向李延庆点点头,转身走了,洪大志也向东主行一礼,回账房去了,李延庆笑问道:“哪里的房子出问题了?”
李大器哼了一声道:“就是潘楼街的新店,我们是盘下一家杂货店,店铺租赁还有三年到期,结果我们什么都弄好开张了,姓齐的房东昨天跑来说,这店铺他不租了,要么就加租金,我会理睬他吗?”
“那杂货铺的赁屋协议上有没有什么限制条件?比如只能开杂货铺之类。”
“什么都没有,就是租赁五年,按年付房租,估计那房东见宝妍斋能赚钱,便也想来宰一刀。”
“父亲一点都不打算让步吗?”
“让步最后肯定是要让一点的,但做生意不能主动妥协,态度必须强硬,最后等官府出面调解时再说,否则这些人见你好欺,明年房租还要涨,我是领教过了。”
父子二人边说边走,进客堂坐下,李延庆又笑问道:“我听洪大志说,父亲和郑家联手创办了远洋船队?”
“这小子的嘴跑得快啊!”
“爹爹不会连我也要隐瞒吧!”
“我怎么会隐瞒自己的儿子,只是去年秋天才开始跑船,我准备等船队从日本回来后再告诉你。”
“父亲怎么会想到买海船?”
李大志叹了口气,“其实也是被方腊造反逼出来的,他们军队不断骚扰明州港口,导致南洋香药到岸数量大减,正好郑家出事,需要大量钱财打点关系,郑寅便找到我,想把郑家船队一半卖给我,也就是十艘五千石海船,一共六万贯,还包括经验丰富的海员以及郑家在南洋的香料货源,还可以免费停靠郑家在明州定海港的码头。”
李延庆点点头,“这笔买卖确实很合算。”
“这其实也是我早就有的想法,我知道香料从南洋运到大宋是十倍暴利,香药局光卖交引券就要拿走一半,另外五倍利润从海运大商人到二手香料商人到各地的香料店,层层盘剥,最后一两沉香就要卖到二十贯钱,比黄金还贵,我算过账,我自己去南洋、暹罗、日本进货香料,宝妍斋的利润至少要翻一倍不止,今年我还打算去桂州买一座铅矿,这样铅粉的成本也会降下来......”
李延庆不得不佩服他父亲的商业头脑,连自己都比不上了,难怪宝妍斋能做得这么大。
这时,李大器忽然一拍脑门,“给你说这些做什么,正事差点忘了,延庆,明天媒人要去曹家正式提亲。”
“种帅回来了吗?”
“他前天回来了,好像是曹老爷子写信给他,他专门为此事提前赶回来的,你最好和种帅一起去。”
“好像不需要我去吧!”
“你这么拘礼做什么?你和媒人一起上门更显诚意,你不肯去那我去。”李大器有点生气了。
李延庆见父亲生气了,只得无可奈何道:“好吧!我去就是了。”
“这就对了,曹蕴很不错,不愧是大家闺秀,是你的良配,我听喜鹊说,思思还邀请她去家里做客,这样最好,家庭和睦是第一重要,将来妻妾不和有你受的。”
说到这,李大器把一块玉珮递给他,“这是曹家给你的信物,明天你佩在身上。”
李延庆接过玉珮就起身要走了,李大器又嘱咐他明天出发时间,一直送他出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