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刚刚扎好的中军大帐,大帐中还没有实施,各种物品堆得满桌满地都是,李延庆拉过两张椅子请林德坐下,又上亲兵去煮茶。
“我对这次羌人暴乱来龙去脉一点都不清楚,林知事应该知道,不妨给我说说看。”
“我也只知道一点皮毛。”
林德沉吟一下道:“准确地说,这次不是羌人暴乱,而是黑党项暴乱。”
“黑党项!”李延庆顿时对党项这个名字有点敏感了。
林德理解李延庆的惊讶,换谁都会吃惊,他苦笑一声解释道:“其实这个黑党项和西夏那边关系还不大,从宋初开始,他们就是宋朝的子民,一百多年了,无论生活习惯还什么口音什么的,都和这边融入得差不多了,他们的老酋长野利平原我很熟悉,前些年宋军和西夏作战,野利平原还抽调了三千青壮帮助宋军搬运粮。”
李延庆心中不解,便又问道:“既然如此,那这次为什么会暴乱,还有以前也听说有暴乱,算什么呢?”
“以前那根本就不叫暴乱,顶多就是用乱棍把税吏打出去,然后又跑到庆州官衙们闹事,抗议我们增加税赋,这次不一样,真是暴乱了,不过其中也有缘故。”
“具体说说,什么缘故?”
“其实也很简单,老酋长快不行了,两兄弟争位,野利平原想把酋长传给小儿子野利盛,野利盛在京兆府学读过书,偏重于和朝廷搞好关系,但大儿子野利锋和西夏那边关系密切,这次他估计是得了西夏的密令,便用土地承诺哄得其他几个部落跟他一起作乱,野利锋也想趁机夺取酋长之位,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李延庆笑了起来,“这可不是了解皮毛啊!简直就像当事人一样。”
林德脸一红,半响扭扭捏捏道:“之前野利平原给了我一封信,把前因后果都说了。”
李延庆精神一振,连忙问道:“信还在吗?”
林德见李延庆真有兴趣,这才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李延庆,李延庆笑道:“这字写得不错!”
“这是野利平原口述,小儿子野利盛执笔,那小子和我打过交道,他在京兆府学读了四年书,若穿上汉人服饰,就是一个文弱书生。”
李延庆点点头笑道:“这次黑党项暴乱,我还是希望最终用谈判方式解决,只要林知事协助我,我在功劳簿上就添上林知事的名字,如何?”
林德大喜,有了功劳,自己就可以将功折罪了,他深深行一礼,“多谢同知鼎力相助,下官必将铭记于心!”
李延庆也不会相信林德的话,黑党项不可能和西夏没有关系,只能说一部分人想在宋夏之间走平衡,不想参与宋夏间的斗争,以免遭遇灭族之祸,目前酋长野利平原就是代表,而他的长子野利锋则是完全偏向于西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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