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延嗣被打懵了,捂着脸战战兢兢道:“孩儿是要说的!”
“你这个王八蛋!”
童贯怒极,拔剑要砍侄子,但最终手一偏,狠狠一剑砍在桌上,大步流星向书房外走去,“备马,去军营!”
童延嗣也知道自己错了,在这个关键时刻,晚一步就有杀身大祸,必须要进军营,有军队保护才能考虑别的事情。
他连忙追上父亲低声道:“父亲,孩儿知错了!”
“你也知道自己错了!”童贯狠狠瞪着他,“太子要想登基,首先就得把我宰了,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掖着瞒着不肯说,我简直怀疑你这个脑袋是不是被狗啃过了?”
童延嗣不敢吭声,半晌,他忽然低声道:“父亲,这是个机会!”
童贯眼睛眯了起来,他怎么不明白儿子的意思,官家跑了,自己手上有三万军队,那么谁当皇帝还不是自己说了算?他怎么可能让赵桓登基杀自己。
这时,亲兵牵了马匹过来,童贯翻身上马,对童延嗣道:“你立刻去见王黼,问问他的想法,告诉他,这一次我想与他合作。”
“孩儿遵命!”
童贯催马带着十几名亲兵向府门外奔去,但刚奔到府门前,忽然瞪大了眼睛,只见府门前出现了数十名士兵,张弓搭箭,箭头冷冷地对准了他。
不等他反应过来,只听一声令下,“射!”
数十支箭同时射出,却是射马不射人,只见一阵人仰马翻,亲兵纷纷落地,童贯的战马也被一箭射穿头颅,稀溜溜一声暴叫,倒地而亡,将童贯掀翻落地,马尸重重将他压在身下,数十名士兵一拥而上,童贯亲兵想拔刀抵抗,却被一阵乱刀悉数砍死,童贯被按在地上反绑起来。
这时,李延庆从外面走了进来,来到童贯面前笑道:“童太尉这是想去军营吧!”
“李延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童贯绝望地怒吼道。
李延庆摇摇头,“我其实在帮助你,万一你和王黼做了蠢事,那可是要遗臭万年!”
“呸!”童贯狠狠啐了一口,“你有种就把我杀了!”
李延庆目光变得冷酷起来,哼了一声道:“你暂时可以不死,但童延嗣该为种霖偿命了!”
童贯大骇,“李延庆,你——”
不等童贯说下去,一名士兵便用破布将他嘴堵住了,一只黑口袋将他头套住,被几名士兵拖了下去,押上了一辆马车。
李延庆翻身上马令道:“去东宫!”
马车启动,疾速向皇宫方向驶去........
童延嗣只比童贯晚走一步,童贯在大门前被李延庆手下堵住时,童延嗣就在照壁背会,相距他父亲只有一丈。
当他发现形势不妙时,却没有冲出去救父亲,而是调头便跑,他心中明白,他现在救不了父亲,只有军队才能把父亲救回来,把三万厢军拉过来,敢不放父亲,那谁也别想做皇帝了。
童延嗣一路狂奔,他不敢走侧门,而是奔向后宅的一座十分隐秘小门,外面是一条小巷,不过是条死巷,但只要翻过院墙谁也找不到他了。
只片刻,童延嗣便奔至后门前,他丝毫没有犹豫,拉开门便向巷子里奔去,但只奔出两步便呆住了,只见前面二十几名士兵举弩对准了自己,一名魁梧将领一声令下,乱箭齐发,童延嗣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死在乱箭之下。
.........
东宫大门紧闭,数百名侍卫披甲带盔,手执长矛弓箭枕戈以待,勤政殿前的台阶上,太子赵桓和李纲、吴敏、孙傅等几名军议堂骨干不安地等待着李延庆的消息。
此时的赵桓既激动又紧张,同时心中又格外沉重,激动是他终于拿到了父皇的退位诏书,自己可以名正言顺地登基了。
而紧张是他很清楚现在凶险异常,父皇已经逃走,把一堆烂摊子扔给自己,而自己手中根本没有军队,就算高俅中立,那童贯呢?童贯的三万厢军可是控制着京城,一旦童贯率大军进入禁中,那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想到父皇的逃走,又想到金兵前锋已经杀到黄河北岸,或许现在金兵已经过了黄河,正向京城杀来,内忧外患,赵桓觉得自己的腰都被压断了,偏偏能帮自己解忧的还没有几个人,当然,李延庆是一个,现在自己能指望的也只有李延庆了。
就在这时,有侍卫在头顶哨楼内大喊:“殿下,李府尹回来了!”
赵桓大喜过望,急忙走下台阶,喝令左右,“快开宫门!”
宫门吱嘎嘎开启,只见李延庆率领两百士兵以及一辆马车驶进了东宫,李延庆见赵桓亲自来迎,连忙翻身下马,单膝跪下行大礼,“微臣李延庆,参见皇帝陛下,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桓心中异常感动,这是第一个正式称呼自己为皇帝的大臣,他连忙上前扶起李延庆,“李府尹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谢陛下!”
李延庆站起身,赵桓又担心地问道:“童贯.....抓到了吗?”
“陛下放心,微臣不会让陛下失望!”
李延庆一挥手,“把人带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