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铉又笑着向汤怀招招手,“阿汤哥要不要来试试?”
汤怀听说血狼都死在对方手下,心中就一阵发憷,但就这么认输脸皮又拉不下,他便回头对一名小家伙道:“去把岳五哥找来!”
李延庆听得清楚,急忙拉过李二问道:“他说的岳五哥是不是叫岳飞?”
“是啊!他坐在你旁边。”
真的这么巧,岳飞果然也在学堂,李延庆想起来了,他旁边有个学子一直在认认真真写字,穿着和自己一样的半旧青布直裰,一个上午没有说过一句话,原来那人就是岳飞。
李二又低声提醒他,“岳五哥是老牛儿的外孙,在他面前可千万别说老牛儿坏话。”
原来是姚师父的外孙,李延庆记得岳飞母亲是姓姚,好像也是出身书香门第。
这时,跑去找岳飞的小家伙奔了回来,气喘吁吁道:“汤大哥,岳五哥说他要写字,要不明天就交不了功课了。”
“臭小子,下次再收拾你。”
汤怀扶起还在哼哼唧唧的王贵,狠狠瞪了李延庆一眼,转身走了。
.......
李延庆终于见到了他来宋朝的第一个名人,居然就是岳飞。
“我们都叫他五哥,其实他才是汤怀和王贵的老大!”
李二趴在学房的窗前,望着正全神贯注写字的岳飞,低声对李延庆说:“他从不欺负人,但比那两个家伙厉害多了。”
李延庆远远打量着岳飞,现在的岳飞也只是一个八岁的孩童,长得浓眉大眼,脸庞方正,他穿一件和自己一样的青布直裰,看得出他家境也不宽裕。
“庆哥儿,我听说他有个大姊,还有个弟弟,家里全靠爹爹一人种田养家,他能来这里读书,多亏外公姚老牛替他支付了学费。”
李延庆点点头,他能理解,连中午也不休息,看得出岳飞是多么珍惜来之不易的读书机会。
这时,岳飞抬头看了李延庆一眼,却没和他打招呼,又翻了一页,继续一笔一划地写字。
岳飞和王贵、汤怀是同村,三人从小一起玩耍,王贵家有武师,三人便一起学武,王贵和汤怀吃不了苦,学得松松垮垮,岳飞却学得很扎实,几个月前,王贵为了和刘福儿争山头,被刘福儿一通暴打,多亏岳飞及时将他救下,同时狠狠揍了刘福儿一顿。
但今天岳飞却不管他们俩的闲事,逼新来的学子拜山头,这种事情岳飞也看不惯。
下午他们依旧练字,姚师父又给他们加了码,要求他们把学过的几篇《论语》各写五遍,同样是明天上午交。
学子们叫苦不迭,很多人连上午的功课还没有做,这就意味着他们今晚别想睡觉了。
大家只得收起了玩耍之心,纷纷埋头赶功课,学房内一片沙沙声。
这时,李延庆忽然发现身边多了一张纸条,他用笔挑开,发现上面写着:‘岳飞。’
李延庆笑了笑,提笔在纸条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李延庆’
他迅速瞥了一眼岳飞,只见他依旧在全神贯注写字,但嘴角却不经意地露出了一丝笑容。
......
下午放学得早,岳飞三人被师父叫去教房继续练字,虽然李延庆想和岳飞打个招呼再走,可想到姚老牛那张冷脸,他也没有了心情,只得收拾一下书袋回家了。
李家兄弟前面眉飞色舞地说着中午教训王贵之事,李延庆却有点闷闷不乐,第一天读书就得了师父的冷脸,以后怎么相处?
姚师父为什么听到父亲的名字会变脸,父亲究竟哪里得罪了他?
“庆哥儿!”
李二神神秘秘地拉了他一把,悄悄指一下官道旁一扇大门,笑得满脸暧昧,“你知道那里面是做什么的?”
李延庆瞥了大门一眼,大门上有牌子:‘怡春院’,李延庆撇了撇嘴,真是小土包子,谁不知道这是妓院。
不过李延庆此时心情有点不太好,也懒得和他开玩笑,“你想去就去吧!我不告诉你爹就是了。”
就在这时,怡春院的门吱嘎一声开了,‘李爷,下次我再让绿珠陪你,今天她身子正好不方便。’
“不!不!不!下次还是紫玉,我很喜欢她。”
这是老鸨送客出来了,只见从里面走出一人,满面春风,迎面看见了李延庆三人,四个人都僵住了,这人竟然是四叔李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