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田彭祖和管宁的会面除了这个屋子的人,再也没有其他的人知晓。
第二日,李鍪那些田彭祖的调令,管宁等人作为他的随从,押送着一批淄重粮草赶去桑乾县。
沿途管宁等人都是黑衣黑帽,然后黑巾蒙面,但是如此造型的一行人仍然不是最令人瞩目的,最令人瞩目的是一群同样造型奇怪的人们,他们一身白帛裹身,脸上蒙着厚厚的白布,在一个个萧条的城池中穿梭在一个个人群聚集的院落之中,这些地方无一例外,全部都是身患重病的人们。
“今天虽然依旧未见好转,但是至少再继续没有恶化,一会儿继续喝药,切记不要再受凉,过两天我再看看,别瞎想,你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的!”
“你病情有些减弱,看来仲景先生传出来的方子虽然不完全对症却也有些疗效,莫要担心,你很快就会好的。”
“快来人,快点,这有个人不行了!”
“让开,我来施针!”
“这里也有一个不行了!”
“某来!”
“不行了,某也无能为力了!”
“莫要多想,还有很多人需要我们,让他安息吧,别让其他人碰尸体,咱俩将他烧了吧,骨灰还给家人!”
“恩,来吧!”
……
一个又一个的身裹白帛之人走了进去,一个又一个面容枯槁的人被抬了出来,有身着寒衣,有衣不蔽体,还有同样身裹白帛的人,也被抬了出来!
李鍪看着他们,扭头对管宁问道,“他们都是何人?”
“逆行者!”
“逆行者?”
“疫情发生之时,所有代郡之人都恨不得身长双翅直接飞出代郡,躲得远远的,只有这群家伙从各个郡县收拾行李,自带药材,自备干粮,一个又一个的来到代郡!”
“他们图什么?”
“心安。”。
“心安?”
管宁看着面前这些忙碌的人,陷入了回忆之中,“老夫年轻时游历天下层有幸见过仲景先生,那是他还是长沙太守,每月旬日定要在公堂之上坐堂问诊,也曾给老夫看过隐疾。”
“老夫问他,既然已经身为大汉太守之尊,又是当时出了名的青年才俊,明明前途无量为何还要做这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仲景兄当时告诉我,虽然他能治疗到的病人很少,甚至还有人不相信他,还有士子说他沽名钓誉,但是每治好一人,心就踏实一分,他说,他每天晚上都能想起自己小时候的老师在医馆教导他医术的时候,大门外面挂着的那句话,但愿世间人无病,宁可架上药生尘!”
“这句话已经传了很久了,很多医馆,大夫家中都有这么两句话,他们说这是他们的祖师爷传下来的,不但自己要记一辈子,只要还有大夫这个职业,只要还有医馆这种地方,就要世世代代的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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