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人心难测海水难量。人毕竟是难以拒绝诱惑。更何况,董卓以一郡之守做这诱惑…
孟德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去虎牢关。想这时候,荀攸应该计取了虎牢。只要我们赶到虎牢,就可一路平川,回到陈留。”
“好。那么我们再歇息一阵后,便立刻赶路吧。”
“嗯…不凡…”
“汝曹孟德若敢谢我半句,我立刻就领兵离开。将汝抛弃于此!”
文翰于数百里之外的河东,在这极短的时间内,深入敌境,领兵来救。虽然文翰的兵马皆穿着凉州的兵服,能够骗过不少关卡,但从他们凌乱而随处可见的破口兵服上,可见他们一路定是遇到不少阻击。
曹操几乎可以肯定,文翰定是经历了九死一生来到这里,将他救出死境。这份情,在曹操经历连连的背叛后,显得尤为的珍贵。
而文翰、关羽还有黑风骑身上的凉州兵服,乃是从打败张济的凉州军尸体上剥落的。他们一路深入司隶,为了轻便赶路,仅仅带了十日的干粮,一路省着吃用,再加上时不时混入城县,做些补给,和在山上打些猎物,虽然一路都是饿着肚子,但还是能支持。
而,正好此时司隶州几乎都是追杀曹操的兵马,文翰等一行人身穿凉州兵服,能混过则混过,不能混过则逃窜。但是后来,文翰被一个曾参与过河东偃师战役的凉州将领认出,文翰领兵出现在司隶州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开来。董卓听后,又怒又惊,连忙加派人手,想要将文翰这条眼中刺消灭在他的腹地。至此后,文翰等人,就没有那么容易掩人耳目,常被人识穿,追杀。
今日刚好,文翰赶到这里,忽然见一支一支凉州兵队往一庄子里冲,同时还隐隐听到曹操的名字。而因为这些凉州兵队几乎都将心思放在曹操上,一时没有识穿文翰这支伪军,文翰领着黑风骑紧随这些凉州兵队之后,当他确定曹操正是在此后,便忽然从后突袭,及时救走曹操。
或许,此事传出后,天下有不少人认为,文翰无谋而有莽撞,此间他已是一郡太守,而曹操对他来说,亦无以前那般有利用价值。何必将自己生命置之度外,闯入敌境,在完全不确定曹操方向的情况下,似一头无头苍蝇似的乱闯。
但是,他们又怎么了解,文翰与曹操的情义。若非曹操屡次救文翰,文翰早已在解县被解县豪族算死,更别说后来乃是曹操将文翰引入洛阳,开始发家,成就名声。文翰甚至可以肯定的说,没有曹孟德,就没有天下人所皆知的文冠军,就没有今日占据河东一方,文河东!
所以,文翰明知这一行,可能就会死在司隶州。但是文翰还是毫不犹豫地决定,领兵来救出曹操。而且更要亲自去救,才能让自己的心不会急得蹦出身体之外!
“呵呵。放心,文不凡。我曹孟德救了你不知多少次,你这才救我一次,要想我谢你,你想得倒美。”
曹操会心一笑,手紧握一拳,和文翰伸来的拳头重重地打在一起。
“文不凡。此番过后,我曹孟德定然是要成为宁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的枭雄。但你,只要你一日不负于我,我就必不负于你。”
曹操好似在心中深深地刻了一刀,暗暗地腹诽道。这一路逃亡,几乎将曹操仅剩的半分仁心给狠狠地打破了。背叛和出卖,令曹操心性在急速地转变。
“在我曹孟德未成就大业之前,为了确保这条性命,即使我化作地狱修罗,我亦在所不惜。只要,我能让更多的人活得安稳、幸福,背受不世骂名那又如何!?”
这或许就是曹操和董卓的最大区别。曹操明白,此时天下风云莫测,各个诸侯野心勃勃,欲要鲸吞天下,若要将战火早日结束,让百姓不遭战火之苦,就必定要有一个大手段之枭雄来镇定江山。曹操所为,是更多的人,甚至可以说是苍生。而董卓虽有权势、兵力,但他由始至终为的都是自己一个人。
入夜,林间山道时不时有凉州兵马的队伍在四处巡查,为了隐秘行踪,文翰、曹操等一行人甚至不敢明火,或许在这十几天的逃命,让他们开始习惯在夜色中赶路。他们一路轻而快地在林间穿梭,听到些许动静,便会整齐一致地勒停马匹,等待巡逻的凉州兵马远远离去,才敢继续赶路。
距离虎牢关越近,文翰和曹操就越是精神集中屏住呼吸,或许上天连连折磨曹操,考验已足,在他们一行人连夜赶路,翻过两座山头后,在第二日的太阳升起时,他们终于赶到了虎牢关。
虎牢关,墙头高足十丈,南连嵩岳,北濒黄河,山岭交错,自成天险,盘踞在那,就好似一头庞然ju物。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为历代兵家必争。
虎牢关前,曹操忽然策马疾奔,关内守将见前方有一支兵马,立马在关内墙头上厉声喝道。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曹操在关前仅有百步距离,勒停缰绳,虎牢关前许多身穿凉州兵服的士卒都已搭弓上箭,将箭矢瞄准曹操。只要守将命令一下,曹操必然会遭万箭穿心。
曹操却是置之不理,凝着脸色,一字一字铿锵有力地喝道。
“曹!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