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墨身上原本染血的衣服已经被换掉了,身上的血迹也被冲刷干净了,换成了他平日最常穿着的黑色西装,衣服将身上的伤口都遮掩了下来,躺在冰棺中,面容经过打理,模样俊美至极,细长的桃花眼闭着,睫毛上凝结了淡淡的冰霜,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呈现出来白色,几乎与墙壁的颜色无异,丝毫血色都没有,与黑色的西装形成鲜明的对比。
同样的他的身上都凝结了一层白色的冰霜,整个人宛若被冰冻住,永远维持着这个模样,没有生气,只有死气,就像是一个精心雕琢出来的冰雕。
他的双手被交叉放在了腹部。
“白墨,你大概希望它陪着你吧,原谅我擅作主张。”温又晨伸手触了一下季白墨的手,冰冷硬邦邦的吓人,他将手中的花放在了季白墨的两手之间。
那是一朵白色的花,种在季白墨自己别墅的孤坟前的那朵白色的花,被冰块包裹。
“我们已经发丧了。”季含烟身子虚晃一下,坐在了座位上开口,似乎是在说着一个艰难至极的决定,声音沙哑。
“小叔……怎么会……”季如钰摇着头,看着冰棺中的季白墨,这是他想了一晚上也没有想明白的问题,在他的印象中,季白墨永远是那样的强大,永远不可能倒下来,可是他倒下来。
他死了。
“……”季如钰感觉心沉甸甸的,小叔死了,白白怎么办,小叔舍得丢下白白走吗。
真的舍得吗?
季家的发丧,让京城彻底的炸开锅了,没有人会预料到,当初用那样铁腕手段登上季家家主位置的季白墨会死,悄无声息的死去,甚至在听到季家发丧的第一消息都觉得自己在做梦,觉得很荒谬。
可是谁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
季家向外发丧便只能证明,这是真的。
“你们准备怎么处理白墨的后事。”温又晨声音沉重的开口,询问着季含烟。
“送白墨去火化,然后入土为安。”季含烟声音颤抖着开口,她抓紧了椅子的扶手,看着透明的冰棺,继续道。
“季家欠他太多了,我们会让白墨藏进季家的祖坟,让他长眠地下,不会有人打扰,也希望……他见到了父亲他们,能原谅他们……”说完这句话,季含烟垂下眸子。
昨天晚上温又晨把季白墨带回来之后,他们一开始不相信,请了很多的医生来看,最后得出的结果都是死亡多时,伤口太深太重,能做的只有料理后事。
季家如今上下已经挂上了白色的布条与纸扎花,气氛压抑而沉重,大门紧闭,不面见客人,拒绝一切的访客。
“我们不能让白墨就这样躺在这里,时间到了,该走了。”季含烟起身,吩咐着手下的人将装着季白墨的冰棺抬起来,前往火葬场,将季白墨火化后再葬入祖坟中。
早日的入土为难,也好早日安息。
至于其它的,先搁置再说。
温又晨明白他们的意思,点了点头,一同前往,正在这个时候,管家慌张的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