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做了检查,医生给季友子擦破了皮的胳膊肘上了药,听医生说没有别的伤苏雅落总算是放了心,她坐在长椅上安慰着季友子,季友子已经停止了哭泣,这会儿有些不好意思地揪着苏雅落的衣服道歉,终究是个惹人疼爱的董事孩子,苏雅落哪里会计较,她摸着季友子的头虎着脸吓唬她:“要是以后走路再跑跑跳跳的话,老师就再也不理你了。 ( . )”季友子吓得哭丧着小脸就往苏雅落怀里钻,苏雅落抱着她轻笑。
“苏老师,我还没有谢谢这位叔叔呢。”季友子这才想到了抱自己来医院的这位好心叔叔,她坐直了身子像个小大人一样探着身子在顾臣恩脸颊上印下一个吻:“谢谢叔叔送我来医院!”顾臣恩很少有机会跟小孩子打交道,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欠了欠身子,片刻之后才缓着声音说:“不客气。”苏雅落双腿疼得有些酥麻,闭上眼睛死命地掐着自己的大腿根,苏雅落睁开眼睛时就对上了顾臣恩犀利的眼神。
顾臣恩从苏雅落怀里接过季友子,季友子很喜欢这个漂亮叔叔,一点异议都没有地靠在顾臣恩怀里讲故事给顾臣恩听,顾臣恩听得很入神,不过偶尔朝着苏雅落瞟一眼观察她的神色,这个死不长记性的女人,难道不知道自己腿还没好利索吗,一次次出这种状况,让人怎么能够放心。
顾臣恩看怀里的季友子说得有些疲累了就轻声哄着季友子说:“季友子,叔叔送你回家好吗?”季友子大约也是被父母教育惯了的孩子,回头看看苏雅落,她还不能够确定这个刚认识了的叔叔是不是个坏人。苏雅落盯着顾臣恩看了看之后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也只能将季友子交给顾臣恩了,她抬手摸了摸季友子的脸颊说:“季友子,这位叔叔是老师的朋友,让他送你回家吧。”
防范意识强烈的季友子一听说这个漂亮叔叔是老师的朋友就放了心,她连忙拍手从顾臣恩怀里挣扎着站好,跟苏雅落道别亲吻之后就被顾臣恩带走。顾臣恩临走时只是沉着脸要苏雅落呆在这里别动,苏雅落再怎么不想忍受顾臣恩的冷言冷语也奈何不了自己不争气的腿。
顾臣恩回来时已经是天色擦烟,医院的走廊里亮起了明亮的灯,苏雅落活动着双腿在走廊里慢慢来回走动,站在楼梯口看到上楼来的顾臣恩时她竟然不舍得挪动脚步。很多次午夜梦回,她都可以梦见顾臣恩上楼时的样子,他总是低着头专注地盯着脚下,挺直了脊背的样子让人有一种徒增寂寥的感觉,分明是个有故事的男人,却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顾臣恩看到面前的阴影就停住脚步抬头,苏雅落逆光站在楼梯口,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带着淡淡的愁苦,又好像是别开生面的甘甜饕餮,明亮的眼眸里承载着沉甸甸的酸涩。很多种表情混杂在一起却一点都不怪异,这就是苏雅落的独到本事,顾臣恩一点儿都不确信自己能读懂眼前这个女人,在意大利重逢之后他总是觉得这个女人将自己封锁得太彻底,他就是想走进她的生命里也找不到一个出口,她在想什么,她到底在犹豫什么,别扭什么…。。
一步步踏上台阶,顾臣恩在苏雅落面前停住,苏雅落这才回过神来,退了一步想要躲开顾臣恩的触摸,顾臣恩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也发现了苍白着脸颤抖着双唇一副惊恐的样子。
“苏雅落,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让你当初走得那么坚决?”没有生气,也没有伤感,顾臣恩有的只是化解不了的暗伤,当初的苏雅落走得那么突然,他还以为她只是在跟他闹小脾气,谁曾想,她竟然真的头也不回地离开,而且没有留下一丝她曾经生活过的气息,那些被她千辛万苦从街头淘回来的小玩意摆了满满一抽屉,这算不算是她留给他的唯一念想?
“没有任何原因,我只是想换个地方安静地过下半辈子,现在事业顺利、感情如意,没什么不满意的。”苏雅落忍不住退一步,却被逼近的顾臣恩拉近了一些,他的鼻息打在她的脸上,他的鼻尖碰触着她的额头,心颤了颤,苏雅落忍不住尖叫,她使了浑身的力气推开了顾臣恩抱着头往走廊深处跑。是不是她的错觉,刚才顾臣恩走近的刹那她竟然看到了那个晚上那几张猥琐的脸,她只想逃,逃开那些跟随了两年的梦魇。
苏雅落躲在角落里毫无意识地颤抖,顾臣恩已经尾随而至,他想要伸手按一按苏雅落的肩头却被她不留情面地躲闪开来,她捂着耳朵一遍遍地喊着“不要过来”,顾臣恩终于放弃了靠近她,他在离她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坐下来,就那样靠着墙等待着她平静下来。苏雅落筋疲力尽地坐在角落里,她的眼泪一滴滴砸在膝盖上,咬着嘴唇忍了好久,听到有人小心翼翼地叫着她的名字,目光总算是有了焦距,她寻找到那个轻轻靠过来的身影终于扑到了他怀里哇哇大哭起来,她搂紧了他的脖子哽咽着说:“你怎么没有来,你怎么没有来找我,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