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华听了桑有福的话,连声赞叹,说他仁义。
不仁义,普通人会把这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揽在身上吗?不会。
不仅不会,还避之唯恐不及,担心牵扯到自己。
“什么仁义!”桑有福苦笑,他就是听权胜男的话,又觉得那个叫江滨的少年可怜,简直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的典型例子,“大华姥爷,你去探望江滨的时候,悄悄地跟他们家人说我的安排,叫他们别声张,也别叫我舅舅家晓得。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马梦辉伤了人,不想蹲劳改就得赔偿!”
马大华正色道:“放心吧,有福,我会按照你说的告诉江滨和他姐姐。要钱是他姐夫家要的,虽然不是他姐夫,但却是他姐夫的兄弟爹妈。这其中,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十万块钱可不是小数目,在咱们这儿能起两栋三层小楼了。”
桑有福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江滨姐夫是兄弟三个,平时他姐夫和他姐姐照顾他,其父母兄弟都颇有微词,可是这是江滨姐夫娶江滨姐姐时答应的唯一条件,所以他们家不敢说二话。因为他们家穷,一点彩礼钱都没有,谁都不愿意嫁过去,江滨姐姐不要彩礼,也不要求房子,唯一要求就是供江滨吃饭穿衣上学。江滨的姐夫倒还好,但他姐夫的家人就不一样了,谁没点自己的私心?江滨的两个兄弟都没结婚,追根究底就是一个穷,盖不起房,出不起彩礼。”
经常为村民排解纠纷的马大华叹了口气,细说起来,所有鸡毛蒜皮的小事都牵扯到生活中的一点利益,为了钱不要脸的人他又不是没见过,马明远不就是一个?
十万块钱,动人心呐。
桑有福静静听完,“那就麻烦姥爷跟江滨和他姐姐说,先忍耐这两天,等我解决了这边的事情,带他们去首都治疗。那十万块钱,我不会给我舅舅十万块钱,他们家也未必能一次性给得起十万块钱,那笔钱,告诉江滨和他姐姐,要不要无所谓,他姐夫家要是攥着不给就当是他们这些年的抚养费了。那孩子不是考上京城大学了吗?这都快开学了,不管怎么说也得去学校请个假,给个说法。而且,京城的医疗水平可比这里高多了。”
“行行行,你有这个心,我替江滨谢谢你!我这就找他们去,一会儿马明远家有人找你的话,我再给你打电话!”
“那就谢谢姥爷了!”
挂上电话后,桑有福想去找权胜男,但因为天太晚了,自己一个大男人找人家小姑娘说话容易惹出风言风语,就忍到第二天早上事情告诉她。
权胜男吃着亚历山大买来的豆腐馅包子,咽下去后才开口道:“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
桑有福大喜过望,“就怕耽误大师的时间。”
权胜男手里捏着咬了一口的包子,叹道:“少年受无妄之灾,事情也挂在我心上,不解决完了,就是回京,我也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