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检查旗袍的时候,曲清歌得意地向众人介绍她的身份。
廖婉秋,大上海人氏,真正的顾绣传人。
五岁开始学习,十五年有成,至今已有二十多年的宝贵经验了。
在刺绣这一行里,她地位很高。
“只要廖师傅说一句和原来没分别,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曲清歌豪气地开口,没发现莫老和莫桑夫妇眼里的冷意。
莫榆似乎发现了这一点,急忙给曲清歌使眼色。
偏偏曲清歌还在得意洋洋当中,没发现他的动作,更别提看人眼色了。
廖婉秋不怎么爱说话,有一种搞艺术的沉稳和寡言,见到这么多人,依然不卑不亢。
但她展开旗袍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仔细地检查,目光专注,神态非常认真。
她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曲清歌的话,更没有点头赞同曲清歌的话。
大家厌恶曲清歌,对廖婉秋倒是有一颗平常心。
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不是一个浮夸的人,她气质纯净,和曲清歌不像一路人。
廖婉秋仔细看完旗袍后,突然对曲清歌生气了。
“曲清歌,你骗我干什么?”她恼怒非常,语气非常不好。
曲清歌一愣,不明白她突如其来的怒气,“廖师傅,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你说这件旗袍不小心破损了,找人织补,让我检查一下是否和原来一样,过年的时候能不能穿出去,不让人看出来,这不是骗我是什么?这件旗袍根本就没有破过,谈何织补?”
廖婉秋面沉如水,神情不悦。
“啊!”曲清歌很吃惊,霍然站起,“根本没有破过?廖师傅,你确定?”
旗袍还是那件旗袍,独一无二,廖婉秋做这件旗袍足足花了半年的时间,莫榆可是花了大价钱才买到手,送给自己。
林老太太淡淡一笑,她就说,只要权胜男有把握的事情,没有做不成的。
她对权胜男的手艺开始好奇了,真能把破损的顾绣织补得天衣无缝?
想到这几年权胜男的练习品,都是给大家做的衣服,她开始觉得理所当然了。
练习品都那么出色,何况现在学有所成。
廖婉秋正色道:“我廖婉秋一辈子不说半句谎言,这件旗袍确实没有破损过。”
她犹豫了一下,接着道:“如果当真破损过,得到织补,那么这位织补的一定是绝顶高人,以至于我检查不出破损的所在。”
曲清歌的脸色,从一开始兴奋的红润,慢慢变得灰白暗淡。
林老太太身为长辈,不好当面开口,权胜男就不用顾忌这些了。
她启唇一笑,慢条斯理地道:“曲女士,做这件衣服的廖师傅说检查不出有丝毫破损的地方,你是不是满意了?”
十四岁的她,面容尚存几分稚气。
但,她皮肤晶莹,脸泛红霞,一笑时,仿佛美玉生晕,令人目眩神夺。
她年纪轻轻,坐在厅中,却是气场十足,不逊莫老和林老太太二位老人。
但,让廖婉秋眼放精光的却不是她的容貌气度,而是她的衣服,她甚至起身蹲在权胜男跟前,低头观察她裙摆上的刺绣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