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隋宴独自坐在客栈门前,无聊地望着天上。这里空气不错,冬季的夜晚居然能看见星星。心中郁闷无法排出,他心情很差,将孟卿与陈祠拉进群聊。
[隋宴:如果你们把对象惹生气了,一般会怎么哄?]
[孟卿:你有对象了?]
[陈祠:你有对象了?]
[隋宴:没,假设。]
[孟卿:你得先说说,你犯了什么错。]
[隋宴:假装受伤骗他。]
[孟卿:这说明他很关心你。]
[陈祠:问题不大。说点甜言蜜语,买些礼物可破。]
隋宴盯着聊天记录,紧蹙的眉心缓缓舒展。
江岫白生他的气,是关心他。
关心他,不就是喜欢他?
喜欢他,慢慢也是能爱上的。
局势柳暗花明,隋宴重振精神,心情竟突然好了起来。
…
一夜过去,江岫白是被隋宴叫醒的。他抬眸望去,发现外面大雨倾盆。而他的床却被凉气隔绝,不知何时被隋宴加了一床棉被。
见他盯着棉被出神,隋宴解释:“昨晚降温,我怕你冻感冒。节目组说,下午雨停了再录制。”
“谢谢你。”江岫白气血不足,刚起床时经常会头晕,隋宴递给他一杯蜂蜜水:“喝吧。”
“谢谢。”江岫白端着温度正好的玻璃杯,抬起头问:“你怎么知道我有低血糖。”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发现隋宴很了解他的各种生活习惯。比如会随身携带护胃的小零食,知道他害怕冷,甚至早起准备糖水这种细节都知道。
他越来越怀疑面前隋宴的身份。
“我运动完补充糖分,顺便给你准备一杯。”隋宴端坐,郑重其事道:“昨天是我耍赖装疼,下次我不会再这样了。”
江岫白放下杯子,拿着干净衣物走向卫生间:“其实你不用跟我解释。”
隋宴拧眉:“为什么?”
江岫白没说话,卫生间的门被轻轻扣上。
玻璃镜前,他神色苍白,泛白的指尖被水冲得没有一丝血色。自从隋宴参加节目后,他坚定的心逐渐动摇。
他其实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他明明要拒绝隋宴的。
而昨晚的受伤事件,更让他察觉到两人之间关系的变化,包括隋宴刚刚和他解释。
他们现在的状态,与刚恋爱时差不多。
可他明明不想重蹈覆辙。倒不是因为他怨恨隋宴,只是希望隋宴这一世别再后悔。他如果同意隋宴的追求,才是自私的。因为六年后的隋宴,对他充满怨恨,并且不想再跟他有交集。
换好衣服,江岫白走出去,不愿与隋宴对视:“没有为什么,只是觉得没必要。”
隋宴胸腔骤然结起一口郁气,挡在江岫白面前,目光渐渐暗下:“我知道你关心我,所以我不应该拿这种问题开玩笑。”
江岫白侧身避开他:“隋宴。”
隋宴紧紧皱眉:“嗯?”
江岫白开始整理床铺:“其实你身体没事最重要,不用在乎我的感受。”
“我怎么可能不在乎。”隋宴心里沉沉地坠着,“我又不是机器人,你对我忽冷忽热的,我很难受。”
江岫白沉默地坐在床上,心里那句“你不在意我就不会难受”久久未说出口。
山间的鸟叫虫鸣声,渐渐被急雨隐匿。厚重的乌云几乎遮蔽整个天空,屋内弥漫着潮气,气氛越来越沉重。
隋宴盯着江岫白,心脏难受又刺痛。
“我想问你一句话,你回答完我,我再也不缠着你了。”
相思太苦了。尤其面前是昔日放在心尖上的爱人,隋宴没办法做到完全无视。
“我想问你,我有没有机会得到你的心。”
“如果你说我没有,我马上消失在你的世界。”
指尖紧紧抓着衣料,江岫白思绪凌乱,仿佛被一向坚固的网牢牢桎住,越挣扎越乱。
隋宴见他不说话,心底的刺痛一股一股向上涌。没再多言,高大的身影默默整理行李箱,眸中越来越酸。
他嘲笑自己,真没出息。
“现在下暴雨,山路怎么走。”江岫白面色苍白,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浅褐色的眸子却依然冷淡,坚持没看隋宴。
“没事,我想办法。”
卧室瞬间空了。
里面的温度随着暴雨一点一点流失。
隋宴最后看了眼江岫白,脸上失落汇聚,最后湮没在眼底。
“江岫白,照顾好自己。”他深呼一口气,忍着胸腔的痛,拉开门。
突然——
一双清瘦的手掌轻轻拉住他的手臂。
江岫白身形轻颤。
“隋宴。”
“先别走。”
“我还没回答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