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由不得你了!”萧文柏脸色一沉,道:“我们萧家势力主要在西城,徐家堡就在西城外,兵强马壮,城堡高大结实,一旦我们跟徐家堡借此结盟,便是有了后退之路。
不过郡城这边素来忌惮城外势力坐大,而且徐家堡豢养私兵真要定罪乃是谋反大罪,我们萧家身为郡城五大家族之一,你祖父当年曾经更是执掌郡尉之印,若不是庞家野心太大,步步紧逼,我们也不会走这一步。
所以,最好还是选白修齐,他身份超然,修为术法高明,你若跟了他,讨得他欢喜,我们萧家便有希望搭上司天监和道门这条路,而且你也有恢复修为的希望。”
“爹,你说爷爷若在天有灵,他会不会同意你们这么做呢?”萧箐闻言沉默了许久,突然抬眼看着萧文柏,问道。
萧文柏闻言身躯微微一震,脸色变了好几变,许久,才道:“这些日子你好好考虑吧,顺道这些日子你也把手中的生意慢慢转交给萧柳。”
“箐儿手头的生意都是她辛苦经营发展起来的,凭什么现在这么牺牲她,还要把她手头的生意交给萧柳,而不是交给承锐?”萧箐的母亲闻言再一次忍不住气愤地插话。
“现在当家的是大哥不是我,而且承锐的本事你做母亲的最清楚了,但凡他要是有萧箐一半本事,我也要把这生意给争过来交给他。”萧文柏没好气道。
萧箐听着父母亲的对话,心里感到说不出的可悲。
曾经她贵为天之骄女,多少人围着她转,至于眼前这两位最亲的人就更不消说了。
可如今呢?她还没被送出去,就连她最亲的母亲的心思都已经放在了利益的争夺上。
“爹,娘,夜深了,我想休息了。”萧箐压下心头的悲哀,心如止水地对父母亲说道。
“箐儿!”萧箐的母亲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言辞不妥,不由得面带自责之色。
“娘,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萧箐淡淡道。
“既然这样,那你早点休息吧。”萧文柏点点头,然后又冲妻子使了个眼色,两人一道离开了青竹小楼。
“小姐,不如我们离开方槊城吧?”目送萧文柏夫妇离去,夏妍面带愤然之色道。
“我离开是容易,但我的父母亲,我的哥哥呢?自从爷爷去世,我劲力散掉之后,四房其实已经在家族里处处受压制,许多依附我们的分支族人也都与我们疏远。
所以我虽然伤心父亲没能为我力争,但也明白他的处境。唉,养育之恩,兄妹之情,我终究不能不管不顾啊!”萧箐长长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两滴晶莹泪水悄然落下,优美的背影在灯光下萧瑟孤落。
“但那白修齐年岁已大,而且荒淫无度;那徐元武已经妻妾子女成群,而且为人很是狂傲霸道,早年他在外城行欺霸之事,就被小姐你给狠狠修理过,如果小姐嫁给他,今后的日子……”夏妍面露担忧之色道。
“你也下去吧。”萧箐打断道。
“小姐!”夏妍担忧叫道。
萧箐没说话,只是背对着夏妍挥挥手。
“那我先出去,小姐有事情您叫我。”夏妍见状幽幽叹了一口气,退了出去。
“爷爷,我该怎么办?”萧箐独自一人坐在烛灯前,望着灯芯喃喃自语,两行热泪悄然落下。
她从来就是个聪慧过人的女人,所以从她爷爷被杀,她自己散去劲力那日起,她就未雨绸缪,把重心转移到生意上来,以求提高自己在家族中的影响力和价值,目的就是想最大可能地拥有自己的话语权和选择权。
但人算不如天算。
她没想到萧家这么冷漠无情,也没想到萧家败落得这么快,庞家这么阴险狡诈,
本来按各方家族势力形成的约定成俗的规矩,方槊郡的郡尉之职一直都是由萧家家主担任,就算家主去世,方槊城各方势力也会向上推举萧家新上任的家主担当郡尉一职。
此为大齐国一种由下而上推选人才为官的制度,名为察举制,一般都由地方豪门世家把持着。
结果,她爷爷一死,庞奇韦便以她大伯萧文辰实力和威望不足以震慑将士为借口,提议推举虞家家主虞宏山为郡尉一职。
本来虞家和萧家两家之间虽然时有利益之争发生,但在对待外来势力的态度上,向来还是共进共退的。
但庞家抛出郡尉之职诱惑实在太大,虞家自认实力强大,再借郡尉职位之势,就算不联合萧家,也能跟庞家抗衡。
结果虞家和萧家闹翻,虞宏山得了郡尉之职,他腾出来的郡丞之职让给了林家家主林经瀚,萧家继任家主萧文辰则担任郡尉丞之职,也就是掌军郡尉的副手。
萧文辰自然不甘心屈居在虞宏山之下,给他当副手,便借着萧家多年在军中培植的力量跟虞宏山明争暗斗,结果两虎相争,互有损伤,反倒便宜了庞林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