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想过很多种沈明霁如今的反应，毕竟最近的事情对沈明霁影响巨大，甚至会葬送掉他的前途，原本好不容易抓住的机会就这么没了，以后也不大可能再有机会。

他们母子到头来，还不都是一样的在这个泥潭中爬不出去。

如今网上可以的推动舆论之下，她成为众人眼中可怜无助的母亲，恨铁不成钢，让人觉得唏嘘和同情，而沈明霁则是顽劣，扶不上墙的烂泥，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人渣和怪人。

沈母实在想不出来，为什么沈明霁还能如此平静，眼中一丝波动，依旧是这样的看着她。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沈母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得变大了几分，她瞧着沈明霁，似乎是被沈明霁看向她的眼神刺痛了一般，如今声音有些大的吼着沈明霁，脸上有些恼恨之色，如今拳头攥紧。

“我就是讨厌你这样的眼神，你知道不知道，你看起来有多让人害怕厌恶。”沈母开口，看向沈明霁深灰色的瞳孔，扭开脸，皱着眉头。

她真的是厌恶极了沈明霁的这个眼神和这个表情，她觉得自己的儿子和别人的孩子比，太过于古怪，他不怎么像普通的孩子一样向她撒娇，也从来不会哭闹，从始至终都是很安静很乖的。

就连着每次沈明霁被他自己的爸爸打的时候，也从不曾哭，一双眸子十分的平静，灰色的瞳孔波澜不惊，只是直勾勾的看着，看向了瑟缩在角落中的她，仿佛是在冷冷的注视着她这个母亲，将他推出去的母亲，根本就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孩子。

有时候沈母甚至想，自己的这个孩子是不是根本就不会哭，没有感情，自己会不会有一天被他弄死。

这样的孩子，只怕投入的感情再多，也是养不亲的吧。

“嗯。”沈明霁看见了沈母那一副被刺痛的样子，也只是坐在原地，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淡淡的将自己手中的书本放进书架里面，随即再拿出了一本。

这么不疼不痒的模样，更加刺的沈母厉害。

“明霁，你刚刚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沈母明白自己的孩子性情向来古怪，可说到底，小时候的沈明霁还是极为护着她这个母亲的，每次看见她被挨打的时候，都会冲上去阻拦，会给她处理伤口，纵然再怎么怨恨，大概也不舍得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很多人说……”沈明霁听见沈母的话，缓缓的抬眸，他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叩击在桌面上，一双丹凤眼带着凌厉与清冷，薄唇抿着，瞧着有些过于凉薄冷血。

“我是个人渣，顽劣不堪，扶不上墙壁的烂泥，什么都做的出来的人渣。”沈明霁缓缓道，他的声音清冷，不急不缓，听着让沈母越发的心中突兀。

“既然所有人都这样看待我，那我为什么不真的做一点，人渣应该做的事情？”沈明霁开口，他抬眸，反问着沈母，似乎是十分随意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