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仙芝见的多了,早已麻木,年年、月月、天天都有如此大场面,她不再关注屋外发生的争抢,转身拿着簸箕打炭去了。候贤平混在其他大厨堆里没事就到水房闲聊,不过也再没提碎煤渣子的事。孟仙芝看候贤平是个直率人,除了脾气有点刚烈外,说话办事利索,她觉得候贤平是个可靠之人,她主动提出给候贤平送些碎煤渣子使用,老候也不是贪小便宜之人,即使不要钱他也要硬塞给孟仙芝三十、五十的,不能白要人家的东西。如此一来二去,孟仙芝完全信任他的为人了,煤炭倒成了她赚钱的工具。这日半晌午,其他大厨们都忙乱着准备午餐,候贤平找个小便的机会遛了出来,“红场”上空无一人静悄悄的,心里装着事走路也胆怯起来,小碎步挪腾的正紧,他东张西望蹑手蹑脚的就怕别人看到。
孟仙芝正在收拾煤块,见候贤平匆匆地从伙房处过来,她放下手中的簸箕,赶紧把锅炉房的门打开。候贤平看四下没人嗖的一下闪进屋里,孟仙芝说:“这个点你咋过来了?”候贤平着急的说:“一早上班忙到现在了,没个闲暇空下过来,今天装两袋子碎煤渣子,有人要买,晚上我过来取。”孟仙芝说:“那行,我给你准备,不过你不要一个人往这里跑了,神神秘秘地让人起疑,你和大厨们过来聊天时使个眼色我就知道了。”候贤平说:“那行,你准备吧,我走了。”孟仙芝看着候贤平慌里慌张离去的背影,他是我的财神哩,钱聚人散、钱散人聚,有钱大家一起赚,她心里翻腾的打着如意算盘。孟仙芝和候贤平简单的几句话,都懂......光鲜亮丽的背后却做着和铜臭挂钩沾边的肮脏的交易。
街里街坊都知道候贤平是个能人,有弄到煤的内部指标,煤质好价格底。有人要煤事先给人说好,不能到处宣扬,只管用自己的煤就行,价格要比社会上卖的低许多,主要是为了好出手,白来的东西能赚一个算一个。一个月下来,孟仙芝算了一下,除去给候贤平的好处费,光卖碎渣子煤的钱都有四五百元,她心中窃喜,如果多卖点不是赚的更多,这种来钱的方式可比工资高多了,她越想越兴奋,就想让候贤平多联系点客户,但是碎渣煤毕竟是数量少,卖完那点也就没了。
一日候贤平经过水房,门开着但不见孟仙芝的人影,他一连来了两趟都无功而返。无奈何,只有回去忙乱他的营生,卢上泉喊丁大壮赶紧切白菜,等着下锅呢!孙尘在一旁答话说:“老丁媳妇又在宿舍里又哭又笑的,不知道咋着了,他回去安抚了,要不你让老候帮忙切切。”卢上泉见候贤平这会闲着无事,他喊了一声候大哥过来帮下忙。候贤平心不在焉,就想着孟仙芝这是去那里了,已经给人家说好今晚把碎煤给送去。卢上泉喊了几声,候贤平竟然没有听见。孙尘有点看不下去了,大吼了一声,老候过来帮忙。候贤平这才回过神来,他应了一声,来啦!卢上泉说:“候大哥,老丁不在,你暂时给顶一下他的岗,帮忙切点白菜。”候贤平也是一个热心肠,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了,放心好了,马上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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