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徒律一甩袖子,怒而离开。
“切,太嫩了!”太上皇心里嘀咕着,面色不显,环视了一圈内殿里的侍从,挥挥手,自觉很是贴心的让人有机会把这一出大戏传遍宫廷内外角角落落。
“咳咳……”太上皇继续有一口没一口的喝药。
“皇上,药凉了,奴才去给您端碗热的上来吧。”戴权立在身侧,踌躇了许久,小心翼翼的见人面色和缓下来,才大着胆子开口说道。
“不用了,凉药苦口。再说了……”太上皇头微抬,视线直勾勾的望向门外,久久的注视某个地方,“朕不过孤家寡人,有谁会在意朕这个命大不死的祸害呢?”
戴权顺着视线看向不远处巍峨的宫殿,默然不语,心中低叹一声。
坤宁宫,原为安寿宫,乃是前朝祭神的主要场所,后太1祖立朝后,改建为后宫佛堂,供素日妃子礼佛所用。但自从先太子被废后,宁后退册封,凤印,自求被废,居住此宫,潜心修佛,从不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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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律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一出了大明宫,闲庭信步的迈入了坤宁宫。
说起来,上辈子,他还是挺惨的。父亲忽视,嫡母冷漠,亲母仇恨,兄弟谋乱,朝臣谋利……步步为营,挣出一条血路,而后九五至尊之位上回首过往,才发觉迷失了方向,不知为何而活。
因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别人的目光,而不是发自肺腑的心意。
檀香味萦绕着整个屋子,将平日里略显浓重的药味儿盖住了些。
相比太上皇偶感风寒,偏偏一副病危的模样,徒律对一心求死的宁太后才是深感无奈。一则,虽然没有太深的抚养之情,但太子曾经的确助他良多,真心诚意的把他当左膀右臂,他们也算兄友弟恭,二则,宁太后若是仙逝,疯狗一般任性自我的上皇,他可没上辈子的耐性在维持皇家父子和睦,而且,宁太后一走,他娘仗借孝一词,定会兴风作浪。
“母后。”徒律轻声唤道。
宁太后放下手中佛卷,眼里带了些血丝,凝神看了他一阵,眼里露出一丝的恍惚,愣怔了许久,才回笼了理智,面上露出一丝伤感,“皇上越发精干了,很是不错!”
“多谢母后赞誉。”
“嗯。”宁太后垂了垂眼帘,抿了抿唇,硬邦邦的开口,“皇上所来为何事,还是直截了当的说明吧,我没得个心思胡乱猜测,也怕乱了佛家清净之地。”
她饶是明白,是自己自作自受害死了孩子,但终究见不得任何人穿着本属于他儿子的东西,尤其是这个人,是那个贱1人的儿子。即使他们母子几乎为仇敌,可永远洗刷不了血脉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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