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不怕姨丈贾政,但却不能不怕王子腾。
这年头,天大地大,娘舅最大。
王子腾是他母舅,论起来可以和他爹一样管教他。
今儿真要害得王子腾跪下给人磕头,或是被一群衙内饱以老拳伺候,那回头,他还能不能活了?
这一刻,薛蟠无比渴望贾琮的到来。
就听成国公蔡勇不耐烦的问史鼎、王子腾:“都是将门,干脆一点,到底怎么说?跪还是打?”
又是一阵难堪的沉默,不过正这时,众人却听到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从拐角处楼梯口传来。
“蹬。”
“蹬。”
“蹬。”
众人的目光一瞬间看了过去,这极有规律和节奏的步伐声,显示出来人沉稳持重和自信的心性。
这个场合下,谁人有这等自信,来踩这一趟浑水?
成国公蔡勇眯起眼,嘴角挂起冷笑,看向楼梯口方向。
今日来的就算是李道林,他都不怕。
却不想,过了几个呼吸后,就看到一道清瘦的身影,头戴紫金冠、衣着金丝蟒袍、脚踩文王靴,一步步出现。
其身后,跟着二十余锦衣缇骑。
“值此国难之机,天子脚下,京畿重地,扰乱街市安危,惊扰百姓者何人?”
贾琮目光在楼内扫了一圈后,声音淡漠问道。
此言一出,蔡勇等人面色骤变。
然而没等他们反驳,就见脸肿的和猪头一样的薛蟠跳脚指着他们哭喊道:“琮哥儿,就是他们那些球攮的,我们正在吃席,没招谁没惹谁,他们就好端端的闯过来将我们好生一通打啊!你看你看,连宝玉都挨打了!”
这会儿宝玉也跟看见亲人一样,抹着泪抽泣着看贾琮。
贾琮扫了一眼后,下令道:“抓起来,关入诏狱,什么时候学会了大乾律法,什么时候再出来。”
“你敢!!”
蔡勇、周壁、曹辰等人闻言大怒道。
贾琮目光无比漠然的看了他们一眼,淡淡道:“成国公蔡勇,雄武候周壁,怀远侯曹辰,河套十万生民罹难,陛下亲言此为国难之时。这等时机,任何动乱皇权安危者,皆以谋逆罪论。本侯可,先斩后奏!望,尔等自重。”
说罢,连反驳的机会都不与他们,在沈浪的护从下转身下了楼。
待贾琮下楼后,展鹏反手抽出腰间双刀,狞笑着上前。
在蔡勇等人铁青的面色下,将周尚、曹斌等一干贞元勋臣衙内押走。
看到这一幕,蔡勇等人终于想起了贾琮另一重身份。
这狗.日的,原本就是个读书人,阴坏!
那起子文官,最擅长的不就是端大义扣帽子吗?
偏他身上还挂着一个天子亲军的光环,行动处带着天子大义。
真他娘的窝心憋屈!
“砰”的一拳,蔡勇将手边的背椅一拳砸碎,满面怒火的大步离开。
此事,没完!
等贞元勋臣一个个含怒离去后,面色怪异的史鼎、王子腾、冯唐三人面面相觑。
过了稍许,史鼎啧啧了声,对王子腾笑道:“贾家的种到底是贾家的种,确实不凡,哦?”
王子腾抽了抽嘴角,回头看了看满面鼻青脸肿的儿子,哼了声。
……
荣国府,荣庆堂。
贾母本和薛姨妈、王夫人并贾家诸姊妹们一起,看王熙凤在那嬉笑怒骂,百般顽笑。
荣庆堂内传出一阵又一阵的笑声。
不过,许是喜极生悲,正当满堂高乐时,忽然有前面的嬷嬷匆匆赶来,带回了一宝玉亲随传回的消息。
宝玉、薛蟠二人,在聚贤楼被人打狠了!
听闻此信儿,贾母和王夫人登时如五雷轰顶,一迭声的去请贾政来。
贾母更是破口大骂起来:“琮哥儿呢?那个孽障!不是说宝玉请他去东道了吗?怎他连宝玉也护不住,还有脸袭这个爵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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