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也要诈上一诈!
至于算不算假传圣旨,矫诏之罪,他可管不得那许多。
贾母一双老眼死死盯着那方玉佩,瞬间倒抽了一口凉气。
心中暗暗后悔没有将龙头拐杖带来。
不然也能阻上一阻。
没奈何,只得缓缓朝九龙玉佩跪下。
“臣妇贾史氏躬请圣安……”
贾政等人见贾母下跪,跟着齐刷刷跪了一地。
就连三位女官跟戚有禄郑多福等人都跪了下来。
嗯?
还当真有用?
贾琮心中疑虑骤起!
只是现在绝对不是思量这块九龙玉佩的时候。
“天九,上马!”
“麒麟卫,有禄哥,小福子,贾安,贾乐我们走!”
贾氏宗祠。
焦大抱着根大扫把守在“慎终追远”匾额下。
里面便是供奉列祖遗影,神主牌位,以及丹书铁券的正殿。
“焦大,你也想拦我?!”
贾琮被贾母刚刚的所作所为激得没有半分耐心。
开口便是喝问。
焦大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当即让开。
呵呵笑道:“三爷自便!”
“老奴不过是想看看这贾门之中真正横空出世的麒麟儿!”
贾琮此时满心都是贾赦。
早已经将贾代善那无良老头忘了个精光。
在供台上拿起属于荣国公贾源那块丹书铁券,转身便走!
远处。
闻讯而来的贾蓉与从被人从天香楼抬出来的贾珍,看见贾琮扬长而去的背影。
父子两个皆是脸色阴沉。
身边奴仆成群,却没一个敢上前阻拦。
“麒麟卫回府守护!”
“天九,加速!”
贾琮骑在前鞍上,口中不断催促。
被贾母阻拦这么久,他生怕勤政殿里的贾赦已经大杀四方。
跟那群文官清流,御史言官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一旦天玺帝徒煜护不住贾赦,必有不忍言之事。
心急如焚。
“是,小少爷!”
天九挥动马鞭,加速驰骋!
终于。
那道大红宫门已然近在眼前。
贾琮高举玉佩,一路狂奔,进宫之路畅通无阻。
直到勤政殿前,才被守在的殿外太监跟锦衣军双双拦下。
贾琮侧耳细听,勤政殿里并没传出贾赦的声音。
心内愈加焦虑起来,方寸大乱。
怎么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难道自家那便宜老子已经闹完事,被下了天牢大狱?
自己紧赶慢赶来,还是晚了?
难道九叔在朝堂上当真这么没用,被大明宫里的老疯子架空到如此地步?
他想着想着。
瞬间完整脑补出贾赦被迫打下天牢,天玺帝向隅而泣,黯然神伤的朝堂大戏。
双手高举丹书铁券,“扑通”一声,跪在丹陛前。
心中猛地一酸。
眼泪不由自主纷纷落下。
夏守忠得到消息,急急忙忙从后宫赶来勤政殿。
贾琮看着夏守忠哽咽着道:“夏伯伯,劳烦你帮我通传,我要进殿面圣。”
夏守忠见贾琮高举丹书铁券,大惊失色。
“琮儿,快收好丹书铁券,伯伯这就帮你通传!”
贾琮泪眼模糊,焦心如焚,哪里肯收回丹书铁券。
只朝夏守忠缓缓摇头。
夏守忠是六宫都太监,并不是御前随堂太监,不用陪着上早朝。
是以他也不知道刚刚勤政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见贾琮带着丹书铁券进宫,心内也是又忧又急。
随即咬咬牙,站在殿外帮贾琮通传:
“一等神威将军次子贾琮泣求进殿面圣!”
天玺帝徒煜连忙道:“宣贾琮觐见!”
有言官出班进谏:“贾琮无职,不得擅入勤政殿。”
天玺帝徒煜整个早朝都被这群御史言官烦躁得够够的。
旋即冷笑道:“特旨加封贾琮为七品恩骑尉!”
“进殿面圣!”
满堂文武顿时睁大眼睛,面面相觑。
这样也成?
看来贾恩侯那混不吝的圣眷,还真不是假的。
一个恩骑尉虽然不算得什么,毕竟是个世袭爵位。
次辅邵能眼皮抽动了几下,刚张开口。
便看见朝他龇牙咧嘴,冷笑连连的贾赦。
最终还是忍住了出班进谏的念头。
随堂太监高声叫道:“宣七品恩骑尉贾琮觐见!”
连续三声,直出殿外。
贾琮抹去眼泪,怀抱丹书铁券走进殿中。
只觉这勤政殿上满满当当都是人,连忙低下了头。
万一再被都察院御史台那群疯狗拿住短处。
参个仰面视君,殿前失仪,更是百上加斤。
是以贾琮压根没能看见站在人群堆里的贾赦。
上前数步之后,贾琮缓缓放下手中的丹书铁券。
第一回郑重朝天玺帝徒煜一跪三叩首。
“贾琮见过圣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玺帝徒煜险些脱口而出“琮儿”两字。
忙道:“免礼平身。”
接着问道:“贾琮,今日上殿所为何事?”
贾琮起身。
高举丹书铁券,环顾身边那群身着绯衣的监察御史。
晴朗的声音瞬间在殿中响起。
“各位御史言官,罗织污名构陷家父时,可还记得丹书铁券,与国同休?!”
复又冷冷哼了一声:
“昔年太祖圣谕,言犹在耳,然汝辈遗之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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