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北走便越是熟悉的风物,连那愈加冷硬的风都透着熟识的味道。只不过这一路上也并不怎么安生,朱棣的妃子们多是江南人士,越往北走受风寒的、嗓子不舒服的便越多,太医们不得消停知梦也没得什么消停,一会儿要奉旨这里慰问一会儿那里又要去送些御赐的药。
朱瞻墡一路都很兴奋,只是离北京越近他脸上的失望就越明显。
朱棣忙着处理南京、北京的折子和慰问妃子们也无暇关心孙儿,知梦自然就代为照顾。
“皇孙殿下,您是不是身体不适?”知梦问道。
朱瞻墡摇摇头,复而眼睛又亮一下:“萧女官,还有多久能见到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大草原?”
知梦一愣,原来是因为这个。
“殿下,那样的草原还在北京以北很远,以前蒙古人在的地方。”知梦说道。
“哦。那我去不得了。”朱瞻墡有些小失望。
“去,应该也是能去的,那个鞑靼的阿鲁台被皇上赶跑了,草原都是大明的领土了,到时候皇上北巡军防殿下可以请旨随驾啊。”知梦说道。
“萧姐姐,你去过么?”朱瞻墡眼睛晶晶亮,称呼居然不知怎么也改了。
这让人听见可就要生出诸多事端了,知梦忙摇头,瞧瞧四下里无人小声嘱咐道:“殿下切不可随意乱叫,您是高高在上的皇孙,怎么能叫奴婢一声姐姐呢,叫人听见了到皇上跟前不知道又要编排什么了。”
朱瞻墡挠挠头:“我一高兴就给忘了,对不住了萧女官。”
瞧着他的样子知梦有些动容,这个朱家的男人似乎有些不同,心中想到一个词:清澈。如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水,缓缓流动着,惬意欢快。
哦,不对,他还不是男人,只是个少年。
也许,等他如他哥哥一般的年纪也会是朱家的男人。
终于,在十二月初皇驾到了北京。那天北京城飘着鹅毛大雪,几乎对面不见人。
朱瞻墡没见过这样的雪,一跃便从车上跳了下去。那几天他正好有些害冷,朱棣命知梦照顾他,眼见着他跳下去知梦自然也不敢独自待在车上。
“殿下,雪太大了,您请回到车上去。”知梦拉住他的袖子,他的皮毛斗篷已是一片雪白。
“萧女官,这雪好大啊。这才是真正的雪,你就让我看看吧。”朱瞻墡道。
因了他们的缘故,车驾队伍停了,前方隐隐约约跑来一个蟒袍内侍太监,近前了那张本来严肃着的脸立时和颜悦色了:“原来是皇孙殿下下了车,殿下,皇上说了,眼见着就进城了,您再忍忍,到了宫里再瞧,反正看样子这雪一时半会是停不了的。”
这就是朱棣跟前的人,说话儿都圆融,当然,也要看这人值得与否,他们每人心里都有杆秤,看得准准的。
知梦到现在还学不来,也许正如朱瞻基说的她还是不够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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