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亚泽凝了眉,“再试试别的法子。他有没有家人?”
“查过了,是个孤儿。”侍卫道:“当初是自愿进宫讨生计的。”
柳亚泽沉默片刻,说道:“那就再审,你们不是有的是法子么?审到他张嘴为止!”
侍卫躬身退下。
柳亚泽对着门口凝视了半晌,才刚收回目光,忽然走出去的侍卫又与另一名侍卫快步回来了:“阁老,那奴才方才趁人不备,已然撞墙自尽了!”
“怎么不看着点儿?!”柳亚泽站起来。
侍卫支吾道:“都没有料到他会这么拼命。”
柳亚泽负手走出书案,说道:“即刻带人守住碧泠宫四面,不要急躁,将里面的人一个接一个带出来审!他们里头一定还有同伙,能够瞒住宫里上下这么多人潜进去见赵隽的,说不定里头的人都有份!”
“遵命!”
侍卫们退下去,柳亚泽眉间的阴郁却是退不下去了。
碧泠宫这里,面上一派平静,但无形之中却又多了几分萧杀之气。
陆铭兰下晌与胡进石青将殿里能够敲烂的家具都移挪到后座平日里不用的屋子,能够用的布幔也都扯了下来。每个人都知道已然面临的事情,也猜到赵隽想要做什么。事实上,有什么比把碧泠宫烧起来更能准确而快速地把消息传出宫去还要好的办法呢?
永新出去了整日未归,十有**已经命不保了。
正如赵隽所说,他这一去未归便代表着天色将要大变,没有人敢心存侥幸。
日暮黄昏的时候,大家都回到了原位。一切准备就绪,随时都可开始点火。
赵隽将石板下的书籍史册等皆拿床单包起打了包袱,塞到了院中院墙夹缝里,与胡进道:“先用晚膳,眼下人多,倘若起火,恐怕韩稷他们也无法赶在柳亚泽他们之前过来,晚膳后再且行动,那会儿人少灯稀,也容易让人看见。”
胡进道:“火起后殿下和娘娘怎么办?”
赵隽道:“看情况,无论如何先得保证性命无忧。柳亚泽既是盯上了咱们,这宫里自是不能呆了,这些韩稷心里会有数的,咱们先不必理会。你先去把咱们剩余的灯油什么的都淋到木头上,务必让火往大了烧——”
“人呢?!”
正说着,宫门忽地被踹开,一队侍卫跨刀而入,环顾了一圈四周便往屋里走来。
胡进迅速与赵隽对视了一眼,迎了出去:“有何事?”
侍卫上下打量着他,而后使了个眼色,身后就有人上前押住他左右两肩:“随我们走罢!”
胡进大惊,“谁让你们来的?!”
屋里扶疏石青他们都闻讯走出来,见状也都不由睁大了眼睛,想要上去阻止却是又不敢,不是怕死,而是他们都是尚宫局派来的奴才,没有立场去为胡进说话!一旦说了,岂不更说明他们之间存有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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