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不再往下说,又岔开话说起了京师的首饰铺子。
坐到日光西斜的时候前头来人传话,说韩稷已经准备动身了。
秦夫人他们这里便也伴着沈雁往前院来。
一路到了二门,就见韩稷已跟秦家老少爷们立在门下说话,沈雁这里出来,大伙又都不由垂首躬立。
沈雁一出门就毫无预警地见到秦寿立在石阶上,快齐韩稷一般高的个子,却比韩稷壮实得多,一双环眼里神采熠熠,一双浓眉斜飞入鬓,光论相貌倒也还算威武英挺,但若想到他那一身的臭毛病,便不由让人兴味索然。
秦寿见得这世子夫人一出来便盯着自己,还以为是哪里穿戴不整,连忙低头左看右看,又朝她望回去,最后不知所措,便就深施了个礼。
沈雁笑了下,便就与秦夫人等道别起来。
这一瞥虽然极短,旁人往往只会误会她对花名在外的秦寿略有不满,但看在韩稷眼里却完全不是这回事了,也许男人对这种事情格外敏感,沈雁那一眼定在秦寿身上时,他立刻就觉得不对路,脑袋里也立即嗡嗡作响。
沈雁哪知道这个,安然若素地上了车,便就把这事抛在了脑后。
从嫁进韩家的那天起,她就知道必然有一日不免跟秦寿见面,只不过是能不见则不见,但其实说穿了也没有什么,他们俩之间就是在一个屋檐下共同生活过八年,与其说是夫妻,还不如说是邻居。而从前世到如今又已经过了六年,再多的恩怨只要没了交集,也过去了。
这里一路回了府,按例直接去太夫人和正院里回了话交了差,俩人便就抬脚回房来。
韩稷才刚出了正院大门,就迫不及待地拖着她往颐风堂走。进了房把门一关坐在榻沿上,拉长了一张脸斜睨着她道:“你刚才那么样瞧着秦寿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跟那小子早就认识?”
“我怎么可能跟他认识?”沈雁面不改色心不跳,“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跟秦家上下都根本不认识。”
韩稷眯起眼来,冷哼道:“你要是不认识他,方才为什么会那么样看他?你的眼神分明就比看顾颂还要过份。还有,你既说不认识秦家人,那为什么我刚认识你那会儿,你说你是中军佥事秦府的人,还大摇大摆地进了他们家门去?”
沈雁一愕,她真没防他还记得这个。
“我也是碰运气,哪知道他们真就让我进去了!”她打了个哈哈,这个时候除了睁眼说瞎话还能说什么?好在秦家的确是没有认识她的,唯一知道这回事的门房先前也让她给堵住嘴了。就算你韩稷能上天入地,这前世里的事,你去查呀!
“你有这么好的运气,怎么不就近找一家?为什么偏要跑老大远地去秦家?”韩稷眼睛眯得只剩一条缝了,牙齿也呲得寒森森了,像是下一秒就要按捺不住扑过来将沈雁活吞了也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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