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傅婉月依依不舍的站在一旁,眼神里都是羡慕。
王槐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不说天子疏离,即便自己伺候多年,往常更衣近身也得事先请示。
但像皇后娘娘这般毫无分寸感的,还是第一次见。
步霁正将脸埋在皇帝胸膛前。
李稷常年习武,清瘦却并不薄弱,带着少年人的挺拔,如同凛凛青竹,隐着力量感。
水沉香的气息淡到若有若无,与这满怀的水气柔软交织。
他身躯僵硬,手却比脑子快已经将人紧紧的揽住了。
意识到这点时,耳后悄然攀上一抹胭脂色。
没想到她竟这般大胆……
等脑海中的空白散去,到底还是没有选择推开或者拒绝她。
“胡闹。”
将那件外袍搭在她身上,李稷低声斥道。
不痛不痒的,听起来没半点怒气。
“臣妾知错了。”
步霁能屈能伸,低头认错的速度也很快。
“臣妾只是害怕……怕有人不分青红皂白。”
步霁独占恩宠太久了。
眼红的人不少,崔丽华疯了,只是芙蕖格格第一个坐不住。
原本只是打着让步霁溺水的主意,没成想事情在对方嘴里轻飘飘拐个弯,倒成自己救命恩人了。
卫珍极有眼力见。
上前给步霁把脉道。
“皇上,皇后娘娘只是受了惊吓,腹中胎儿并无大碍。回去用碗姜汤,以免染上风寒。”
傅婉月在一旁听着,暗松一口气,眼含期待地朝皇上看去……
但李稷没有抬头,视线依旧落在怀里紧贴着的女人身上,似乎在犹豫什么。
片刻后,步霁惊呼一声。
“皇上?”
身体骤然腾空,被打横抱而起。她下意识扯住对方衣襟。
李稷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她往乾清宫去了。
隔着那层冰凉衣物,男人身躯的温度和气息如有侵略感,成为最不可忽视的存在。
步霁方才还能矫揉造作哭两声,眼下瑟缩成一团,动也不敢动。
“都散了吧。”
扔下这么一句,李稷抱着人就要离开。
“皇上……臣女。”
傅婉月想要毛遂自荐,入宫照顾皇后。
可还没等她说出口,李稷已经转身离开了。
她在入宫前就听说过,皇帝不近女色,冷情冷性,唯独宠爱皇后娘娘,让人羡慕极了。
她要想在后宫有一席之地,就得跟皇后交好。
贸然入宫是行不通的。
皇上没有回头,只能从臂弯间窥见一双往下滴水的水青绣鞋。
他沉声吩咐。
“回去让粟儿再过来,给你好好看一看。”
卫珍是太医令,是男子,难免有不方便的地方。
好在,粟儿还在宫里,她的医术并不在其父之下,能贴身照顾步霁和她腹中的孩子。
小径处。
傅婉月立在那里,眼睁睁看着皇帝抱了步霁扬长而去。
她揉着手里帕子,面上一阵青白交加。
“一个皇后,怎么连这般下作的勾人手段,也能得使出来?”
身后的丫鬟顿了顿,还是轻声。
“小姐,奴婢方才瞧见了,好像是那芙蕖格格自己滚进水里的……”
啪!
傅婉月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我是傻的吗,难道还会看不出来,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吗?”
红痕一下浮现,丫鬟捂着脸,低头不敢再出声。
是她说错话了。
自家姑娘素来高洁,最瞧不上的就是这些勾勾缠缠的姿态。
傅婉月柳眉这才重新展开了些。
“就算是芙蕖格格想要冤枉皇后娘娘,清白二字自在人心。难道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知廉耻的跟皇上眉来眼去才能作证吗?”
“想必皇后娘娘往日也是这番作派,引的人不快,所以芙蕖格格才想教训她。”
她越说越觉得事实就是如此,抬手示意丫鬟上前。
“芙蕖格格再怎么说也是***的女儿,身份尊贵,在这事上吃了亏,你去把我带进宫的那些阿胶,给她送过去。”
“对了,皇后那边也要送一份,如此两边才都能记得我的好。”
丫鬟睁大双眼,想说什么到底还是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