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稷闷不作声,面色冷峻,攥起的手放在桌子上,指关节猎猎作响。
“步氏,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雷霆般震怒。
步霁跪倒在地,缓缓了情绪,故作镇静地说道。
“皇上,我不知道,我没有写过这些信。”
李稷沉了沉声音,从龙椅上站起来,走到珠帘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人。
“来人,将步氏押入大牢,今科状元梁行革去官职,即刻绞杀。”
“皇上!”
步霁眼里噙着泪,仰头望着他,如吃了黄连一般,委屈极了也不能告诉他真相。
门外御林军提着剑进来,佩剑晃动的声音劈里啪啦。
梁行脸上毫无惧色,伸手便要从怀中掏出先帝御赐的免死金牌。
先帝亲口说过,兰陵梁氏,世代忠良,儿郎可娶任何人为妻。
先帝说这话当时是想把不受宠的贵妃赐给他爹,可惜他爹心有所属,便不了了之了。
他爹连贵妃都可以娶,他想娶一个贵人有何不可。
皇帝不仅杀不了他和步霁,还要看在先帝的面子上亲自为他二人赐婚。
既是不得宠的,皇帝这般生气做什么。
梁行刚把免死金牌亮出来,就听到步霁惊呼一声,捡起地上的信,指着说道。
“皇上,这上面的名字不是我的!”
“您看啊,真的不是我。”
她挣脱开御林军的拖拽,拿着信扑到皇帝面前。
李稷垂眼,扫视她哭肿的眼睑,眉梢颤抖了两下,立刻移开了目光。
这才看到她手中攥着的信件。
落款二字,步娇。
“好名字。”
他盯着这二字,忽而笑了起来,毫不犹豫地单手把步霁扶起来。
感觉到她哭得浑身没力气了,便侧了侧身子,好让她靠着自己。
步霁手里的信被李稷拿了过去,他只一眼,就大手一挥,扔在了梁行脸前。
“梁行,你好好看看,与你互通书信的女子姓甚名谁。”
李稷单手揽着怀里哭成泪人的步霁,实在没忍住,另一只手蜷起手指,轻轻抹去她眼底的泪痕。
从倨傲隐忍到杀伐果决,再到现在亲手给她拭去眼下的泪,步霁看不懂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梁行根本不用看,这个名字他无数次在心中默默念着,暗诉思念之情。
“步娇,臣要娶的人是步娇。”
步霁这次终于把心放到了肚子里,脑袋靠着皇帝的胸膛,缓缓闭上眼睛。
太好了,他说他要娶的人是步娇。
认错了人是最好的结果。
他是状元郎,难得的人才,没有实质性的错误,皇帝不会杀了他的,甚至可能不会贬他的官,叫他戴罪立功。
谁都不死,皆大欢喜。
李稷看着跪在地上一脸真挚的梁行,嘴角漾起笑意,声音端的是漫不经心。
“朕的步霁差点因为你惨死。”
步霁猛地睁开眼,他方才说的是什么话。
朕的.....步霁。
哦,他是故意告诉梁行她的名字,才这么说的。
她看向一脸吃惊望着她的梁行,有些心虚地躲开他的目光。
京城只有一户姓步的,步家只有二女,根本没有叫步娇的。
再加上那幅真迹,她其实自个心里猜了个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