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走廊外的声音被一扇门隔绝在外。
女人虚弱的坐在床上,长发披散,哪怕穿着病服也遮不住那满身的伤痕,还有一条被包扎严实的腿被吊在外面。
那模样光是坐在床上应该就已经花了不少力气。
是伤得不轻。
「我姑姑死有余辜,」言晏目光落在床上仿佛奄奄一息的女人身上,冷漠的出声,「那你活着算什么?」
那没有丝毫温度的眼神中带着些惋惜,但良黎知道,她不是悲悯不是嘲讽,而是在惋惜她为什么也没能死在那场爆破中。
「自然是上天有眼。」
良黎勾起唇,就那么鄙夷的看着床尾
的女人,倨傲睥睨,连带眉梢都带着不经意的喜悦。
那是胜利者的姿态。
病房内突兀的响起一阵笑声,「良黎,」言晏这么叫她的名字,双手支在床尾护栏上,身子也往前倾了几分,可笑的想要看清楚女人此时的神情,「活了这大半辈子,就算那些慈善外表都是做给旁人看的,但你怎么好意思当着我的面说出这种话的?」
她是真的不理解,瞥了眼女人露在外面还插着针管的手背,凉凉的笑出了声,「你手上到底沾了几条人命,需要我替你数数吗?嗯?」
眸光触碰的一瞬良黎下意识别过了视线,连着面带笑容的五官也冷了下来,「我这个人从来只往前看,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再次看向言晏的时候眸里只剩下一片冷意,还有不甘的控诉,「虽说我和她曾经好歹姐妹一场,但这些年如果不是你们姑侄二人一直在逼我,我也不想做得这么绝。」
说得那么无辜。
看着女人脸上此时肆无忌惮的笑意,言晏眼前一遍遍再次浮现了她姑姑死前的模样,心脏像是被利刃狠狠刺了一剑,搭在护栏上的手指用力得几乎要将指甲扳断。
「再说,」良黎抬起下巴与她无畏的对视着,唇边再次勾出弧度,「关珩已经死了,你现在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脸上的弧度几度挂不住,咬着的舌尖逐渐漫出了血腥味,最终变成了面无表情,「是你杀了她。」
「没有证据,你凭什么说是我杀了她?」良黎挑了挑眉,嚣张轻慢的语调比任何东西都来得更有杀伤力。
从进来开始,言晏的视线始终聚焦在她的脸上,像是要深深的记住此时这张冠冕堂皇的脸,不过出乎意料的,她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那双手落回身侧,她盯着良黎不容置喙的道,「我会找到证据的。」
女人不置可否,似乎对于她的威胁并不放在心上,眼见言晏抬脚就要离开,再次忍不住出声,「不过比起证据,这个时候你难道不应该去筹备一下她的葬礼吗?」
她掀眸看着女人停住脚步的背影,每一寸的笑容都带着成片的荆棘,「关珩没能继续骄傲的活下去,你这个作为侄女的,至少也该让她走得风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