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这里的光线足够暗,没人能看见她脸上寸寸褪去的血色,只有艳红的唇角缓缓勾起,带着凉薄的笑意,「所以,你早就知道那天晚上会发生什么?」
她看上去很镇定,甚至可以说是冷静,如果不是那声音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颤抖的话。
「现在应该不是你可以质问我的时候。」池骞没淡淡的笑了下,这才掀眸看她,那态度要多随意有多随意,「你要是真的觉得冤枉,那你也可以告诉我,到底是谁有动机,来陷害你和他?」
分明的五官覆着薄凉,还有丝渗人心骨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戾气,「你要是真和詹聿没点什么,又怎么会中
了圈套?」
他倒是真想看看,到底是谁,能让她做到这一步。
明知那天晚上是个圈套还不惜自投罗网。
女人精致的五官顿时白了又白,到了这一步,她就算再傻也听出来了男人指的是什么。
可就这一点,足以让他明知道那天会发生什么,却还是选择了默认。
甚至不顾外人的眼光,明目显昭的把记者叫过去,将她置入这样万劫不复的境地。
路潞忽然就觉得想笑。
这就是她将自己托付了的男人。
不说深爱,但至少,这两年来她也实实在在的将心交了出去,在感情方面,她对他从来就问心无愧。
她曾一度以为,哪怕有一天他们会分手,但也不是以这样的方式为代价。
于是路潞也就真的笑了出来,「说到底,」微哑的嗓音缥缈得仿佛一吹就散,「你还是不信我。」
看着他美人在怀五官冷峻的脸,有那么一瞬,路潞觉得眼前有些水润的模糊,导致她无法看清男人的脸亦看不清他此时是个什么表情。
「池骞没。」
她难得这样叫他的名字。
池骞没布着敷衍的眉目挑了下,但更多的是种玩味般的眼神。
「我只问一次,」路潞红唇挑着淡淡自嘲的弧度,一张口,那声音便哑得快要说不出话来,「你是不是已经决定,不要我了?」
如果不是她脸上干涩得没有半分泪痕,恐怕不少人都会以为她哭了。
聪明的女人,正常来说是不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的。
至少不该在这样的场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于是包房内便响起几道并未掩饰的冷笑声,其中两道,便是温纾的经纪人和池骞没身旁的另一个女人。
大概没人能想到,她会自取其辱到这个地步。
是在嘲笑。
但男人脸上不明的意味忽然就淡了下来,索然无味的寡淡,「路潞,」池骞没看着杯中摇曳的液体,眸底神情令人琢磨不透,「你该清楚,我向来不喜欢太有心计的女人。」
然后路潞看到,他将那杯酒喝了下去,重新放回了桌上。
那大概,就是厌了的表情。
他喜欢的,向来都是温顺乖巧,柔美娴静,偶尔可以有点小脾气,但最重要的是天真无害如白月光般的女人。
一直都是。
可他不知道,这么多年她为了走到今天这一步,都付出了些什么。
原来,是她痴心妄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