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我,可他还是想得到我,就像我也恨他,但我也还是会和他上床。」言晏的视线最终聚焦在女人诧异而美丽的脸上,声线如死水般的掀不起任何波澜,「可是秦思砚,他不恨你,你又得到了什么呢?」
秦思砚猛然震住了。
「四年前你或许得到过他的心,但你碍于聂家养女的身份不肯低头,没有得到他的人,四年后就算你能得到他的人和心……」说到这里,言晏忽然顿了下,没有再说下去,然后缓缓的笑,「可是你觉得你还会有机会吗?」
女人瞳孔微微颤了颤,冷笑道,「你是想说,你不会给我这个机会。」
所以,她这是自信的觉得聂南深根本就不会爱上她,还是她根本就不会让聂南深有爱上她的机会?
「秦思砚,机会从来都不是别人给的,」言晏只觉得好笑,黑白分明的瞳孔里映出秦思砚讥诮的面容,「从你双手沾满鲜血开始,你就永远失去了在我这里谈判的资格。」
看着女人冷漠的唇角渗出的无边冷意,直到此时,秦思砚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她跟她谈的,从来不止聂南深。
入秋的冷风刺骨,凌乱的发丝被吹得无所适从。
乌云飘过挡住了月光,周围路灯的光线便只剩下了黑暗。
时间漫长得像是要凌迟着每一处神经,直到在这漫长的沉默中,秦思砚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既然这样……」茫然的看着眼前冷漠得令人生寒的女人,「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真相?」
她终于问出了今晚她等在这里的目的。
「比起用这些拙劣虚伪的伎俩来欺骗他和刺激我,你不如直接告诉他,」嗓音干涩,哪怕在疑惑中也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我父亲做了什么,我又都做了什么,这样不是更痛快?何必这么委屈你自己。」
她看得出来,她根本就不是为了爱才和他在一起。
如果说最初她还不确定关言晏是否清楚,那今夜过后,她就已经确定以及肯定,关言晏其实一直都知道那天晚上开车的人到底是谁。
只是她不明白,她明明可以大张旗鼓的告诉聂南深,告诉所有人那场车祸的真凶,却为什么偏偏选择用这样的方式,费尽心力的在所有人身边周旋,虚与委蛇。
明明她可以选择用最干脆最直接的方式来击垮她。
言晏却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对付你,没有必要。」
或者说,她想要的远不止于此。
樊榆那无辜的四年牢狱,如今就算落在秦思砚身上,对秦思砚来说也不过只是微不足道迟来的惩罚,更无法弥补她曾经所犯下的罪行。
于她而言,让一个人惶惶不可终日,远比所谓的真相要来得重要。
秦思砚一下就被她那傲慢的态度气笑了,看吧,关言晏永远是那么的高高在上不屑一顾,看不起她,看不起良黎,甚至看不起任何人。
分明,她才是处于弱势,谁也对付不了。
「到底是因为没有必要,还是其实你自己也清楚,」秦思砚忽然抬脚来朝她走来,清冷的五官隐隐透着冷漠的蔑视,「就算现在你跑到他面前亲自对他说出所谓的真相,他也根本就不会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