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宋秘书打算问她接下来要不要回片场时,一道清锐的来电声就在车内响起。
他从后视镜看过去,只见女人在看见屏幕时突然皱起的眉,但最终还是接下了。
愠怒且压抑的嗓音,「关言晏,你是想要他家破人亡吗?!」
女人情绪激动,像是刚经历过一番激烈的争吵,言晏忽然就想起了早上聂南深离开时的神情。
大概是从片场离开后就去了聂宅。
只是……听秦思砚这句话的语气,过程似乎显得不是那么愉快。
「说得这么严重,」言晏抬手摇下车窗,凉沁的声线混在风中,「毕竟是亲生母子,哪儿那么容易成仇呢。」
「那你要不要现在来看看,聂家都被你闹成了什么样子?!」
她忽然觉得好笑,扭头看向窗外,「我不过是和孟夫人聊了几句天,做决定的人最终不还是孟夫人么。」
怎么就成了她闹的呢。
「兵不血刃,也只有我妈才会中了你的激将法。」秦思砚紧紧的咬着唇,忿声不平的道,「你借我妈的手,去逼南深哥娶一个他压根就不爱的人,如今倒是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这么做不觉得太扎他的心了吗?!」
言晏一下觉得更好笑了,挑了下眉讽刺的笑出了声,「原来秦小姐这么大义,还有空关心他到底有没有被扎心。」
「不然我该关心你的手扎得痛不痛吗。」
「所以你现在找我有什么意义呢?」言晏漫不经心的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指甲,轻寥的语态噙着点儿倨傲的睥睨,「还是其实连你也没有想到,孟曼会做到这一步……你既不希望我继续待在他的身边,也不愿意他娶别的女人,偏偏自身又不在可选择的范围,于是不甘又委屈,却又没办法针对自己最亲近的人,所以才打电话来找我泄忿?」
不知道是不是被戳中心思,秦思砚一下加重了语气,「关言晏!」
大概是在警局外等的这一个多小时,让她心底到底生出了不耐。
「秦思砚,要藏就把你那些别扭又纠结的心思给我藏得严严实实,」言晏蓦地将其打断,墨色的眸底像是淬了冰,「既想维持自己的体面,又忍不住叫嚣,」凉薄的讥诮,「我不是你的好哥哥也不是你的好姐妹,没义务承受你每一次站在所谓道德至高点的愤恨和指责。」
「家破人亡?有没有人告诉你这个词在字典上的释义?」她语气冷冽,却又噙了点可笑的意味,「你如果真的为了他好,现在该做的就是和孟曼一条阵线让他彻底滚出我的世界,这样好歹还能让我对你刮目相看,认为你秦思砚至少不是一个窝囊到只能在我这里找存在感的易碎花瓶。」
有好半晌,那端没再出声,只听见女人的呼吸频率逐句加重。
最后是逐字咬出的音节,「你说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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