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笔直欣长的身形单手插兜的斜倚在走廊墙边,昏暗的灯光从头顶落下勾出模糊的轮廓,留给她的侧脸微垂着眼帘看不清神情。
短暂的静默。
像是已经等了一会儿,言晏下意识将那只拿包的手往身后挡了挡,唇角勾了点儿轻佻的弧度,「看样子,聂总好像不是来找池老板的。」
她的动作其实不算明显,但还是落在了聂南深的眼里,不过更像是没有察觉,只是低声道,「如果我娶了夏冉,你会怎么样?」
「我?」
「你总不能指望,」低哑的嗤笑,聂南深甚至没有看她,「我在娶了夏冉之后还能把那份罪证还给你。」
言晏这才注意
到,他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怎么,」红唇勾起,五官凉薄,「你要把它交给良黎吗?」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聂南深这才抬起头来,连带手里那支烟也在他掌心被掐断。
见他直起身,言晏下意识要往身后退,就在她刚想起背后就是她刚关上的门时,聂南深已经顺利将她困在了他的身前,单手撑在墙上,「言晏,到时候,你又该怎么办?」温漠的五官,又像噙了点儿淡淡的嘲弄,「你连对付一个良黎都那么费尽,凭你的聪明谨慎,不会想不到这一点。」
说话间,视线扫过她手中足以装下一个文件的手提包。
炙热的呼吸,言晏可以清晰的闻到他身上醉熏的酒味,哪怕那张俊朗的脸庞上看不见丝毫醉意。
「人生在世,哪儿能事事都如己愿呢,总有那么一两个无奈也束手无策的瞬间,」手指不由自主的收紧,温凉的脸蛋扯出笑容,「有舍才有得,聂总现在应该不是能够关心我会怎么做的处境。」
聂南深低低的笑了笑,有舍才有得。
所以舍了良黎,得到他远离她的世界。
脑袋沉重般的顺势靠在了她的肩上,「言晏,」嗓音谙着入骨的嘶哑,「为了一个我,不觉得这把赌注,有点大了吗?」
或许不是赌,而是哪怕明知道他有可能将那份能够一锤定音的罪证交给良黎,她也仍选择将他推到她的对立面,煞费苦心,不择手段。
心脏乃至每一处的神经都像是被巨石辗过。
不似一楼般喧嚣的包厢层,但也还是有不少人经过。
「聂南深。」言晏伸手去推他,没推动,男人的声音听不出到底是开心还是难过,夹杂着某种庆幸,「看来在你眼里,还是我更重要一点。」
言晏一下就僵住了。
下一秒搭在身上的重量消失,聂南深低头瞧着她,粗粝的手指在她干净的脸蛋上停留了几秒,最后漠声道,「回去收拾下,今晚睡个好觉。」
仿佛先前所表露出来的难过都像是一种错觉。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聂南深已经转身离开了,步履稳健,身形挺拔,在昏暗不明的光线下背影却略显几分落寞。
言晏没再追上去,只是突然想起他刚才看她的眼神。
失望?还是心寒?
细长的睫毛垂下,连带脸上那些一闪而过的情绪也一并消落在灰暗的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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